我爹造反成功后，得意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他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眼睛一亮：“废帝风度翩翩，前太子仪表堂堂，都赐给我女儿！”1我爹是个狠角色。
他坐镇西南边陲，手握十万精兵，脾气暴躁得像头随时会炸毛的狮子。他最大的心愿，
就是起兵造反，把当今圣上拉下马。每个月十五，他雷打不动地给皇帝写信，
信里永远只有一句话：“你啥时候咽气？”我第一次看到信的内容，
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爹！你就不怕皇帝派人灭了咱们全家？”我爹握着狼毫笔，
眉头拧成疙瘩：“他敢来？”说完大笔一挥，把“你啥时候咽气”改成了“你咋还活着”。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可诡异的是，无论我爹在信里如何嚣张，皇帝愣是一封回信都没有。
不过有一次例外。那年爹在山间小道捡到襁褓中的我，兴奋得像个孩子，
立刻写信向皇帝报喜。一直毫无音讯的皇帝，这次居然秒回了——信里说他刚满周岁的太子，
正好能和我定娃娃亲，还随信送来了金灿灿的赐婚圣旨。我爹盯着圣旨看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就立下了造反的决心。他摇着拨浪鼓逗我：“太子有啥了不起？
我闺女将来肯定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王。”爹筹备多年，说反就反。
我本以为会经历一场腥风血雨，结果这造反之路离谱得像在做梦。每到一座城池，
皇帝都会派心腹大臣来劝降：“陛下请将军回去。”我爹自然是一口回绝。大臣们见状，
居然直接打开城门，恭恭敬敬地放我们进去。我虽然没造过反，
但也知道正常造反不该是攻城略地、喊杀震天吗？可我们一路畅通无阻，
连兵器都没怎么出鞘，半年就杀到了皇宫脚下。准确来说，
这半年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赶路途中。我爹骑在马上，望着巍峨的皇宫城墙，
感慨道：“这一路，倒也顺风顺水。”爹啊，您这话说得也太轻巧了，
分明是连仗都没打一场！2皇宫里安静得瘆人。我爹一脚踹开御书房的大门时，
皇帝还在低头批阅奏折，抬头瞥了我们一眼，又继续忙活起来。我爹哪受得了这态度，
上去就把书桌掀了个底朝天：“还批个屁！我都把你包围了！”皇帝慢条斯理地放下朱笔，
站起身从博古架上取出玉玺。这位陛下淡定得离谱，就像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写完退位诏书后，我爹举着玉玺，迟迟不知道该往哪儿盖。皇帝等得不耐烦，
伸手点了点诏书：“盖这儿。”我爹气得脸都绿了，一把将玉玺扔给我。我默默盖好印章，
收好诏书，激动地喊道：“父皇！您登基啦！”爹兴奋地搓着手：“乖女儿，
接下来咱该干啥？”我俩都是登基小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废帝。
“你先把地上的奏折捡起来。”废帝身姿修长，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最后当然是废帝自己蹲在地上收拾残局。父皇说既然都造反了，就得好好羞辱一下皇室。
我实在不懂，这就是他非要踩在废帝背上看人家捡奏折的理由？他还让我去抓后宫妃嫔，
结果后宫空空如也，计划落空。于是父皇又把主意打到了前太子身上，
让我把人抓来“好好招待”。3我找到前太子时，他正和太傅探讨治国之道。少年身姿挺拔，
容貌出众，席地而坐时气质卓然，侃侃而谈。我站在窗口喊道：“你是太子殿下吧？
新皇帝找你有事。”我可没说谎，我爹现在就是皇帝。他抬眸看我，眸光流转，
让我稍等片刻。我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把人带走。父皇嫌我动作太慢，
我委屈巴巴地解释：“他还没学完呢！”“咱们在造反！抓人哪有等下课的道理？
咋不等到他考中状元？”“孤乃太子，无需科举。”前太子语气平静，
和他爹一样喜怒不形于色。我爹气得直跺脚。爹想尽办法羞辱这对父子，可人家压根不接招。
最后他把主意打到我身上，眼睛一亮：“废帝风度翩翩，前太子仪表堂堂，都赐给我女儿！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废帝抄起奏折就砸过来：“你脑子进水了？
”父皇伸手挡住：“我现在是皇帝，你再砸试试？”废帝还真不客气，
一连砸过来好几个奏折。倒是前太子格外淡定，上下打量我一番，认真问道：“你可曾婚配？
”见我愣住，又补充道：“孤不做妾。”这小子，还挺有原则。“你好歹是太子，
不觉得丢人？”他摸着下巴思索：“对我父皇而言是耻辱，对我来说倒也无妨，
我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你成家关我何事？”“你爹把你许给我了。
”“他还说要把我许给你爹呢！”他眉头微皱，看了眼废帝，又看向我：“那便让他做妾，
我绝不屈居人下。”我一时竟无言以对。父皇对前太子的态度很满意，
对废帝的反抗却十分恼火：“现在我是皇帝，别说是我女儿，就算我看上你，
你也得乖乖听话！”废帝冷声道：“除非我死。”父皇暴跳如雷：“你跟谁称朕呢？
信不信我立马砍了你！”说着就推搡过去，废帝哪是我爹的对手，被推得连连后退，
后背重重撞到书架上，发出“咚”的闷响。我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急得跪下喊道：“父皇！
赐给我干啥？直接杀了多省事！”4我觉得满屋子就我最清醒——造反成功了，
废帝和前太子不该留着过年吧？可屋里众人反应各异：我爹皱着眉头，
似乎在纠结什么；废帝倚着书架，似笑非笑；前太子则满眼愤怒：“你造反一个人没杀，
现在却要杀我？”我也很委屈：我不是不想杀人，是根本没机会啊！
爹轻咳一声：“虽说咱是反贼，但也不能太过分。”他让我带走前太子，
自己留下来看管废帝。我爹还是太心软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我一时无处可去，
只好住进了东宫。夜里，我刚掖好被子准备睡觉，就有人掀开帘子。前太子江翊坐在床边，
正解下玉佩，准备就寝。等他快脱完外衣时，我连忙制止：“别睡，床上有人！
”江翊举着烛火凑近，看清是我后挑眉道：“白天想杀我，晚上想在床上下手？
”我在边疆长大，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他靠得又近，我紧张得喉咙发紧，
鬼使神差地吹灭了蜡烛。他愣了一下：“沈清欢，你想干什么？
”我躺下直直地盯着他：“我想要……”他手一抖，烛台“当啷”掉在地上。江翊脸色骤变，
抓起被子就往我头上盖：“你想都别想！”我刚探出头，他又给盖上，如此反复几次。
我被惹毛了，使出在边疆学的擒拿术，把他反压在床上：“我想要你帮我把被子掖好！
”“……哦。”我被裹得像个粽子，翻身都困难。江翊却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抱来一床被子，躺在我旁边，说他认床。许是奔波太累，我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
我俩睡姿凌乱，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也收回搭在我腰上的手。两人都装作若无其事，
江翊甚至还体贴地让我先洗漱。我强装镇定地走出宫殿，提起裙摆就往父皇寝宫跑去：“爹！
我和前太子不清不楚了！怎么办啊！”我着急地拍打着殿门。门开了，开门的竟是废帝，
他披着墨色长袍，长发随意散落，眼神慵懒：“你把我儿子怎么了？”我吓得脸色发白，
扶着门框颤抖着问：“你……你把我爹怎么了？
他是不是……”5废帝无奈地笑了笑：“你果然是陆沉舟教出来的女儿。
”说着指了指走廊尽头的偏殿。我爹正倚在门框上，冲我挑眉，
那意思仿佛在说“你爹我好着呢”。在宫里休整一夜后，他换上常服，简单打理了一下，
倒真有几分上位者的威严。我想起他曾吹嘘年轻时是名震京城的少年将军，
如今看来倒也有几分可信。我跺着脚告状：“爹！江翊他抱我腰！”我可是陆将军的独女，
在边疆横行霸道，还没人敢这么对我。爹戳了戳废帝：“你养的好儿子，什么玩意儿。
”又转头对我说：“那你揍他啊！”我垂头丧气：“可他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动手的。
”废帝眯起眼睛，戳了戳我爹：“你养的女儿，也不知道让着点。”我爹一时语塞，
最后憋出一句：“下次睡醒了，把他踹出去。”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造反成功的第二天，
我们正琢磨接下来该干啥。爹突然一拍桌子，指着废帝道：“朕！是不是还没正式登基？
”废帝揉着太阳穴：“你去上朝不就得了。”我和爹对视一眼，立刻决定：上朝去！
到了朝堂才发现，已经迟了两个时辰。大臣们都在喊饿，见我们进来，
有个大臣还问：“陆将军回来了，陛下是不是饿了？咱出去吃顿好的？”爹本想发火，
却突然凑过来小声说：“别说，我还真有点馋酒楼的烧鸡了。”我赶紧小声提醒：“先登基，
吃完再去。”我们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上台阶，爹潇洒地坐上龙椅，结果一个没坐稳，
身子晃了晃，略显尴尬。我连忙大声喊道：“恭祝陆沉舟将军登基，吾皇万岁！
”爹皮笑肉不笑地看我：“这会儿别喊将军，还有，你咋抢了太监的活儿？
”我看了眼旁边被挤到一边、紧张得直搓手的太监，挤出个笑脸婉拒了他递来的拂尘。
就在这时，一个官员的笏板掉在地上，我趁机拔剑，冷声问道：“怎么？诸位有意见？
”江翊率先出列，行礼道：“恭祝将军登基。”他身着太子朝服，身姿挺拔，气质卓然。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地行礼。爹往后一靠，大手一挥：“行了，都去吃饭吧！
”原来当皇帝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嘛。6新问题来了，父皇登基了，
怎么让老百姓知道改朝换代了呢？父皇提议：“要不贴告示？让全城都知道！
”我摇头否决：“太土了，让人觉得咱们像草台班子。”他连连点头：“有道理！
”这时废帝和前太子正在一旁下棋，你一步我一步，好不惬意。江翊抬头调侃道：“父皇，
这俩活宝玩疯了咋办？”废帝头也不抬：“随他们去。”我这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冲过去掀翻了棋盘。江翊却淡定地拍了拍手：“没关系，这局我赢了。
”爹跟着起哄：“赵承渊，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废帝赵承渊把棋子放回棋盒，
语气轻松：“怎么会？你可是未来的千古一帝。”说完还冲爹笑了笑。爹本想发火，
见他笑脸相迎，只好作罢。江翊耸耸肩：“算我输了，愿赌服输。”他捡起棋盘，
看向我：“沈清欢，我可没小瞧你。你英姿飒爽，举世无双。”他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撩我？
差点就信了。我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江翊，你是不是想用美人计，光复你们赵家的江山？
”“光复？”江翊一愣，苦笑道，“国号都没改，我拿什么光复？”我这才反应过来，对啊，
还得改国号！我灵机一动，叫来史官：“你把史书改了，从今天起，大赵改成大魏，
开国皇帝陆沉舟！”史官瞪大了眼睛：“啊？”我爹在一旁补充：“就是沉没的沉，
舟船的舟！”我赶紧拦住他：“爹！人家认字！”废帝和前太子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