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摘草莓的心理活动

如愿斋能实现任何愿望，只要你付得起代价。山村男孩早夭用十年寿命换取绝世容颜，

终于赢得校花芳心。当影子开始分裂，脸庞浮现他人轮廓，我警告他契约会吞噬本体。

他摸着校花送的钻表微笑：“被吃掉，也好过变回那个被吐口水的丑八怪。

”我叹息着翻开账簿——早夭的名字下面，赫然压着另一行小字：狐魅惑形，噬魂代主，

沉溺者，永堕皮囊地狱，万劫不复。---1许愿当铺里静得只剩下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空气里浮动着陈旧纸张、干燥草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檀香却又更幽邃的气息，

混合成一种近乎凝固的安谧。窗外都市的喧嚣被一层无形的膜过滤了，

只剩下模糊的光影在青砖地上晃动。我倚着那张雕工繁复、触手温润的老花梨木柜台，

指尖滑过手中古籍泛黄脆弱的纸页，那上面墨色勾勒的符咒图案扭曲盘绕，

如同某种沉睡生物的呼吸。门上那串早已褪色的铜铃，突然短促地响了一声。我抬眼。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身影闪身而进，迅速关上门，动作带着一种极力掩饰的慌张。

光线被隔绝，当铺内更显幽深。他站在门后的阴影里，像一颗被强行按进暗处的种子。

一个年轻男孩。不合时宜的宽大墨镜遮住了眼睛，口罩严严实实捂住了下半张脸，

只露出光洁却紧绷的额头和细软的、微带汗湿的头发。

一件洗得发白、明显不合身的旧夹克裹在身上，袖口磨损得厉害，

露出里面同样廉价的灰色毛衣线头。牛仔裤膝盖处磨得发白，裤脚短了一截，

露出陈旧的运动鞋鞋帮。他站在那里，双手紧张地交握着，指节用力到发白，

身体微微佝偂着，仿佛背负着无形的重担。一种混合着窘迫、自卑和孤注一掷的强烈气息，

无声地弥漫开来。“欢迎光临‘如愿斋’。”我的声音不高，在寂静中却异常清晰，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早已看透世情的倦怠，“有什么心愿，需要典当来换？”他猛地抬头，

墨镜后似乎有目光射来，随即又迅速低下，肩膀瑟缩了一下。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

口罩下的嘴唇似乎抿紧了又松开。他向前挪了两步，脚步虚浮，踩在青砖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最终，他在柜台前停下，隔着那厚重的木头，仿佛隔着一道深渊。

“我…我想…”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闷闷的，带着少年人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和紧绷，

“想变得…好看一点。”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喉咙里，细若蚊蚋。我合上手中的古籍，

书页发出轻微的叹息。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那廉价的衣物，局促的姿态，

以及墨镜口罩也掩不住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畏缩。“好看？”我重复了一遍，

语调平稳无波，“多好看？”他像是被这几个字刺中了，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着，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尖利：“特别好看！像…像电影明星那样！要帅！

要别人都看我！喜欢我！追着我！”一股浓烈的不甘、怨愤和深埋的自卑感，

随着他的话语喷涌而出，几乎凝成实质。他猛地抬手，似乎想摘下墨镜，

手指触到镜腿却又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紧紧攥成了拳。“凭什么？”他喘息着，

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和恨意，“凭什么他们生下来就什么都有？凭什么我拼命打工，

连双像样的鞋都买不起，还要被人吐口水、推搡、骂我是山沟里爬出来的土鳖？

”他猛地指向自己，“就因为我这张脸？就因为我不会投胎？！”他剧烈地喘息着，

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把积压了二十年的怨毒一口气倾泻出来。墨镜的镜片边缘，

似乎有极细微的水光一闪而逝。“早夭。”他几乎是咬着牙报出这个名字，

声音里充满了荒谬的苦涩，“我叫早夭。出生在乌水沟，一个鸟不拉屎的山旮旯。那里的人，

只认女娃是宝，男娃是草。”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名字？呵，我爹娘取的。

盼着我早点夭折，好给‘妹妹’腾地方。”他顿了顿，那股戾气稍减，

被一种更深的疲惫取代。“我能上大学？是因为我跪着求他们，说读了大学能赚大钱，

能供妹妹念书，能让她嫁个体面人家。他们才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勉强点了头。

”他自嘲地摇头，“学费？生活费？全靠我自己。工地搬砖，饭馆刷碗，发传单，

扮人偶…什么都干过。可他们…”他声音又激动起来，“那些城里人！

他们看我就像看路边的垃圾！因为我土！因为我丑！因为我穷！他们肆无忌惮地笑，推我，

把嚼过的口香糖黏在我头发上…”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我不想再这样了！

”他猛地抬头，隔着墨镜，我能感觉到那两道灼热的目光死死钉在我脸上，

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我受够了！我要变！变帅！帅到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眼！

帅到让那些嘲笑我的人嫉妒！帅到…帅到…”他喘着粗气，最终吼了出来，声音嘶哑破裂，

“帅到让林晚晚也能看见我！也能喜欢我！”林晚晚。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

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卑微渴望。艺术系的林晚晚，整个大学城公认的月光女神，家境优渥，

气质清冷，裙摆摇曳间能轻易俘获所有男生的呼吸。“所以，

”我看着他因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脸颊和脖颈，指尖在光滑的柜台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声音恢复了那种古井无波，“你愿意付出什么？”他几乎没有丝毫停顿，

像早已演练过千百遍，斩钉截铁：“什么都可以！钱？我没有！但命，我有一条！拿去！

”那语气，仿佛他拥有的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这条被他自己都视为草芥的生命。

当铺里又陷入一片沉寂。幽暗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勾勒出那份近乎悲壮的决绝。

空气里弥漫的陈旧气息似乎更浓重了。“好。”我轻轻应了一声，声音不高，

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漾开无形的波纹。我转身，

走向当铺深处那排高及屋顶、布满无数小抽屉的巨大药柜。柜体是深沉的黑檀木，

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泽。我踮起脚，拉开其中一扇毫不起眼的窄小抽屉。抽屉深处，

躺着一个约莫巴掌大的物件。那是一个狐狸娃娃。材质非布非皮，触手冰凉滑腻，

像是某种活物的皮肤。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浑然天成。

狐狸的眼睛是两颗极小极亮的红色晶石，在幽暗中闪烁着妖异诡谲的光。它慵懒地蜷着身子，

尖尖的吻部微微上翘，形成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气。

我把它放在柜台上，推到他面前。早夭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吸住，死死盯着那对红眼睛，

仿佛灵魂都要被吸进去。“取纸笔，写下你的生辰八字，年月日时，须得精准。

”我拉开柜台下的一个暗格，取出一张裁剪得异常方正、颜色泛着古旧牙黄的薄纸，

和一支细小的、笔杆乌黑的毛笔，一并推到他面前。他像是着了魔，毫不犹豫地抓起笔。

墨是早已磨好的，乌黑浓稠。他微微颤抖着，在黄纸上写下几行细小的字迹。写完后，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询问。“放它嘴里。

”我指了指狐狸娃娃微张的、由细密针脚勾勒出的嘴巴。他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折叠好的黄纸，一点点塞进狐狸娃娃的口中。那红色的晶石眼珠，

似乎在他动作完成的刹那，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置于床头。”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每日清晨起身，净手，朝它拜上三拜。心念所求，不可懈怠。

变化，自会显现。”他双手捧起那只冰凉滑腻的狐狸娃娃，动作虔诚得像捧着救命的圣物。

他把它紧紧捂在胸口，仿佛能从这死物上汲取到无穷的力量。沉默了几秒，

他才像突然想起什么，哑着嗓子问：“代价…是什么？

”我看着他被墨镜和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的脸，

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淡、近乎怜悯的弧度：“十年阳寿。”空气凝固了一瞬。

他捧着娃娃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再次泛白。墨镜后的表情无法看清，

只能看到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次，如同吞咽下某种滚烫的硬块。随即，

那紧绷的身体像是骤然松懈下来，又像是彻底豁了出去。他低下头，声音闷在口罩里，

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麻木：“谢谢。”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他猛地转身，

拉开那扇沉重的木门。门外喧嚣的光线汹涌而入，瞬间吞没了他单薄的身影。

铜铃再次发出那声干涩短促的鸣响，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合拢，将一切隔绝。当铺内，

只剩下幽深的光线和那股挥之不去的、混合着欲望与绝望的气息。我站在原地，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柜台光滑的边沿，目光落在那本摊开的古籍上。书页上，

一个扭曲的符咒图案旁边，一行蝇头小楷的批注若隐若现：“狐魅惑形，以精魄为饲，

渐噬其主……”---2变化变化，如同初春时节悄然渗入冻土的暖流，

缓慢而坚定地发生着。第二天清晨，

当早夭在宿舍那面布满水渍和灰尘的廉价塑料镜前站定时，他几乎以为自己宿醉未醒。

镜子里那张脸，依旧是熟悉的轮廓，但粗糙的皮肤纹理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细细抚平了。

那些熬夜打工、营养不良留下的暗沉和细小疙瘩，一夜之间淡化了许多，

透出一种久违的、近乎脆弱的洁净感。他难以置信地抬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自己的脸颊。

触感是陌生的光滑细腻，带着微微的凉意。第三天，身体的变化更加明显。

套在身上的那件洗得发白、总是显得空荡松垮的旧T恤，肩线似乎不再那么垮塌了。

手臂抬起时，隐隐能感觉到薄薄肌肉在皮肤下流畅的线条。

腰腹间堆积的、因长期饮食不规律和劳累产生的赘肉，也悄然收紧了一些。

他尝试着吸了口气，竟然第一次隐约看到了肋骨下缘的轮廓。一种难以言喻的轻盈感，

从四肢百骸悄悄滋生。更显著的变化，来自周遭的空气。

那个总是坐在前排、戴着黑框眼镜、埋头苦读的学霸女生，

在阶梯教室的过道里与他擦肩而过时，破天荒地抬起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

随即又飞快地垂下，耳根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她甚至微微侧身，给他让出了更宽的空间。

食堂打饭时，那个过去总是对他不耐烦、勺子敲得饭盆叮当响的胖阿姨，

今天竟然对着他扯出了一个堪称“和蔼”的笑容，

甚至多给他舀了半勺几乎全是肉的土豆炖排骨。“小伙子，多吃点，长身体呢。”那语气，

温和得让早夭端着餐盘的手都抖了一下。

之前那些将他视为空气、或者干脆是某种碍眼存在的同学，

目光开始在他身上有了实质性的停留。不再是那种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笑，

而是掺杂了惊讶、好奇，甚至一丝丝小心翼翼的探寻。课间，居然有人主动凑过来，

问他借笔记——虽然问完就后悔了，因为他那点可怜巴巴的笔记，实在没什么参考价值。

但那主动靠近的一步，本身就足以让他心跳加速。“早夭？你…你是不是换发型了？

还是…用了什么护肤品？”一个之前几乎没和他说过话的女生，在走廊上拦住他，

语气带着点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早夭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摸脸，

又硬生生忍住。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几乎逃也似地快步走开。胸腔里，

一股滚烫的暖流和一种近乎眩晕的虚荣感猛烈地冲撞着。他更加虔诚地供奉那只狐狸娃娃。

清晨的拜祭，成了他一天中最神圣的仪式。每一次弯腰，每一次心念，

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狂热和笃信。那对冰冷的红晶石眼珠，在他眼中，

渐渐化作了通往新世界的唯一灯塔。容貌的蜕变如同加速的藤蔓。一个月后，

当早夭再次站在那面破镜子前时，镜中的人已脱胎换骨。曾经粗硬的眉毛变得英挺修长，

鼻梁仿佛被无形的刻刀雕琢过，陡峭而笔直，下颌线的弧度清晰利落，

带着一种锐利的少年感。皮肤是细腻的冷白色，毫无瑕疵，像上好的瓷器。

那双曾被嘲笑为“死鱼眼”的眸子，此刻深邃明亮，眼尾天然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上挑，

看人时不经意间便流露出几分慵懒的、近乎妖异的吸引力。

他套上一件新买的、最便宜的白色基础款T恤，

廉价的面料竟也被这具新生的躯体衬得有了几分清爽的贵气。

校园里无星的目光瞬间变得灼热起来。低语声、压抑的惊呼声，如同细密的潮水，

在他所过之处悄然蔓延。主动搭讪的人越来越多，男男女女。那些曾经对他嗤之以鼻的面孔，

如今堆满了刻意的热情和讨好。有女生开始给他送早餐，在图书馆帮他占座，

甚至在他打工的奶茶店外徘徊，只为了多看他一眼。他开始享受这种被目光追逐的感觉。

他学会了如何微微侧头，让光线勾勒出完美的下颌线；如何放慢脚步，

让挺拔的身形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如何在被人注视时，

回以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疏离又隐含钩子的微笑。每一次目光的聚焦，

每一次压抑的吸气声，都像最醇厚的美酒，灌入他干涸已久的灵魂，带来令人颤栗的快感。

然而，他心底那轮高悬的明月，始终清冷地挂在天边，未曾向他投来一瞥。林晚晚。

他制造了无数次“偶遇”。在艺术楼前的梧桐大道上，在她常去的湖边咖啡馆外，

在她选修的公共课教室门口。他换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如今看来依旧廉价，

练习过无数次最得体的开场白。他捕捉到她目光曾短暂地掠过他，

那眼神里或许有转瞬即逝的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事不关己的淡漠，

如同看一件突然闯入视野、却毫无价值的摆设。随即，她便移开了视线，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一次精心设计的“巧合”后，他终于鼓起勇气，挡在了她和闺蜜的去路上。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他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和堪称完美的侧脸上。“林同学，

”他的声音刻意放得低沉柔和，带着练习过的磁性，“能…认识一下吗？我叫早夭。

”林晚晚停下脚步。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连衣裙，衬得肌肤胜雪，气质清冷如兰。

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没有惊艳，没有好奇，

只有一层薄薄的、礼貌而疏离的审视。那目光，像冰冷的探针，

轻易穿透了他精心构筑的、因美貌而生的新外壳，

直刺向他心底那个依旧畏缩、依旧穿着破旧夹克的山村少年。“抱歉。”她的声音清冷悦耳，

却没有任何温度，“我不认识你。”说完，她甚至没有等待他的反应，便极其自然地侧身，

与闺蜜挽着手臂，步履轻盈地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留下他身上那点可怜的、刚喷上的劣质香水味，尴尬地弥漫在空气中。

一股冰冷的羞耻感猛地攫住了早夭。仿佛精心搭建的华丽城堡在她淡漠的目光下瞬间坍塌，

露出底下依旧丑陋不堪的废墟。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此刻变得像针一样扎人。他僵在原地，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脸颊，又迅速褪去，留下彻骨的寒意。指关节因为紧握而咯咯作响。

不行。还不够！这点变化，还远远不够！他还需要更多！更强的吸引力！

足以撼动那轮清冷月光的绝对力量！那个曾经卑微如尘土的灵魂，在骤然获得的美貌滋养下，

非但没有得到满足，反而滋生出比过去更加庞大、更加贪婪的怪兽。它嘶吼着，渴望着，

对那遥不可及的月光，生出了志在必得的疯狂占有欲。

---3契约“如愿斋”门上的铜铃再次响起，比上一次更加急促、焦躁，

带着一种破门而入的蛮横。门被猛地推开，早夭几乎是撞了进来。

他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修身夹克，衬得肩宽腰窄，

内搭的烟灰色高领毛衣勾勒出利落的脖颈线条。曾经枯黄的头发染成了时髦的深栗色，

精心打理出随意的造型。那张脸，已彻底褪去了山村少年的土气和怯懦，

只剩下一种近乎炫目的、带有侵略性的俊美。鼻梁高挺，唇形完美，下颌线如刀削斧凿。

尤其那双眼睛，眼尾上挑的弧度似乎更深了，眸光流转间，

带着一种不自知的、勾魂摄魄的妖异魅惑。然而，这耀眼的皮囊下，

却燃烧着无法抑制的焦灼和戾气。他几步冲到柜台前，

双手“啪”地一声重重按在光滑的花梨木台面上，身体前倾，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

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一股躁动不安的热气扑面而来。“不够！”他低吼着，

声音因为急切而沙哑变形，“现在这样，还不够！

”我放下手中那本似乎永远也翻不完的古籍，平静地抬眼看他。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孔上，

写满了被欲望灼烧的扭曲和不甘。他的眼神，像两簇跳动的、贪婪的火焰，

直直烧向我的眼底。“哦？”我语调微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现在的你，走出去，

足以让大多数人为你侧目。还不够？”“大多数？”早夭嗤笑一声，

那笑声里充满了被蔑视的狂怒，“我要的不是‘大多数’！我要的是她！林晚晚！

凭什么她对我还是那样？凭什么她可以对我视而不见？！”他猛地直起身，

双手烦躁地插进精心打理过的发间，用力揉搓着，昂贵的发胶瞬间被揉乱，

几缕发丝垂落在光洁的额前，更添几分狂乱。“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变得这么好看了！

为什么她还不看我？！为什么？！”他的声音在幽静的当铺里回荡，

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他猛地放下手，撑在柜台上，眼睛死死瞪着我，

里面是孤注一掷的疯狂：“我还要变！变得更帅！帅到让她无法拒绝！帅到她主动来找我！

我不管！你一定有办法！代价？随便什么！只要能达到目的！”我沉默地看着他。

那张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庞，在当铺幽暗的光线下，俊美得近乎妖异。然而，

在那双燃烧着熊熊欲火的眼眸深处，一丝极淡、极诡异的灰翳，如同水底的淤泥般，

悄然沉淀着。那是灵魂被过度索取后留下的印记。“变得更帅？”我缓缓重复，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古籍粗糙的纸页边缘，“代价，自然也会更大。”“我不在乎！

”他几乎是咆哮出来，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说了！随便什么！钱？我现在能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