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的女人

"1.
这条线路不算远，两天就能跑一个来回。
不过，其中一半多的路程都是山路。
郭成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路上都心不在焉，能明显看出这小子多少有点发怵。
临近晚上的时候，天色阴沉得厉害，没过多久便下起了小雨。
「张哥，下雨了，雨天走山路可不好走。前面有个加油站，咱们去加点油，避避雨吧。」
我望着前方，快到六段山了，这可是整条线路上最难走的一段路。
这一带山势险峻，不时有碎石泥沙滚落下来，一下雨更是难行。
「行。」
我把车拐进了加油站，一个女人迎了出来。我让她把车加满油。
「瞧这雨得下一阵子呢，那个面馆是我开的，两位大哥吃碗面避避雨再走吧。」
我顺着女人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加油站东北角有两间旧平房，被两棵杨树挡着，不太显眼。
门口挂着一块生锈的牌子，是个面馆。
我跑这几个月还真没留意过，这儿居然还有个面馆。
这个时候，店里没有其他客人。
我俩要了两碗猪肚面。
上完面条后，那女人便开始往我身上靠。
「大哥，还要点别的不？」
这女人年纪不大，身高一米七左右，胸部丰满，臀部挺翘，是那种典型的适合做皮肉生意的身材。
大冷天她穿着件薄衬衫，可能刚洗过澡，长发还滴着水，胸前湿了一大片。
玲珑的身材若隐若现。
干我们这行的都清楚，跑长途既困顿又乏味，有些从事皮肉生意的女人会专门在路上找机会。
刚入行的时候师傅就教导过我，跑长途路上有两大禁忌。
其一，遇上拦车的，绝不能让陌生人随便上车。
其二，路上不能贪。这贪，一是贪财，二是贪色。要想一路平安，就得遇财不捡，遇色不碰。
这些年我一直严格遵守着这两条铁律，无论路途多远都平平安安。
我咳了一声，把凳子往边上挪了挪，努力和女人拉开距离。
「姑娘，好意我心领了，你这儿最贵的菜是什么？」
我一边翻着菜单一边问道。
女人回答：「这山僻小店，没什么好东西，有道凉拌肚丝大家都还挺捧场。」
我合上菜单，又往边上挪了挪。
「那来个凉拌肚丝，再加盘猪头肉。」
我挑了两道最贵的菜，意思是照顾她生意了，也婉拒了她的好意。
一般这么说了，对方就该明白啥意思了。
但女人嘴上应着，却没动地方。
「大哥，您去的地方多见识广，跟您打听个人，您认识一个叫吴耀发的不？」
我想了想，这名字我没听过。
「不认识，没听过，姑娘抓紧给上菜吧。」
那女人略显失落，转身去了后厨。
可能是天气不好，我感觉店里凉飕飕的。
桌椅摆设都很陈旧。
不知为何，看东西总觉得朦朦胧胧的，像隔着一层纱，不真切。
郭成朝后厨看了一眼，然后冲我挤眉弄眼，我没理会他。
上菜的时候郭成殷勤地接了一把，顺势摸了摸那女人的手，暧昧至极。
他嬉皮笑脸地说：「姑娘，你是吴耀发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那女人立刻来了精神。
「您认识他？」
郭成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那女人，眼神极其露骨。
女人立刻会意，很大胆地往郭成身边蹭了蹭。
郭成却扭头吃饭不说话了。
他冲我递了个古怪的眼神，我知道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吴耀发，纯粹是逗那女人玩的。
「他现在在哪？」
女人有点着急了。
郭成大口吃着面：「不着急，吃完饭再说。」
女人见郭成有意拿捏，很大胆地解开一颗扣子，往郭成大腿上坐。
我不想节外生枝，立刻打岔。
「姑娘，这肚丝吃着不错，你帮我打包一份。」
「郭子，今儿哥请客，你带回去给弟妹和孩子吃。」
那姑娘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太痛快，我只好打哈哈。
「他老婆孩子都在家等他呢。」
吃完饭雨还没停，我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着了。
后来我是被冻醒的，睁开眼发现店里一片漆黑，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看了眼表，已经十一点多了，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郭子。」
我叫了一声，没人回应，心里有点发慌。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屋子的温度好像低了许多，甚至没有一点活人气。
室内的摆设比刚才看起来陈旧了许多，墙上的贴画也是好多年前的款式。
我隐隐感到不安，这家店怎么看怎么诡异。
里间透出来一丝光亮，我往里走了几步，就听见女人喘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