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又一次因为我加班没有及时回他消息说分手，让我滚出去然后摔门而出。
我叹了口气没有管他。眼前突然出现一排弹幕：“男主宝宝好可怜，父母去世得早，
缺爱没有安全感，一次次的作来证明女主爱他。”“女主快去追啊，男主在门外要碎掉了。
”“男主真的太缺乏安全感了，无时无刻都需要女主陪着他。”“男主一出门就后悔了，
手机都快盯穿了就等着女主打电话呢。”我正想打开门出去哄他时。
门外清晰地传来他打电话的声音：“冷她两天，肯定又摇着尾巴回来求我。
”“她离不开我的，赶都赶不走。”我低头看着门把手，笑了。八年了，原来每一次退让，
都只是他眼里的笑话。这次我拖着行李箱走得头也不回。他不知道，
我早就受不了他一天作天作地的了。要不是他当初卖了父母留给他的房子为我妈妈治病。
八年，我终于赚够了还他的钱了。指尖还残留着加班带回来的文件夹那冰凉塑料触感。
胃里空得发疼，拧成了一团。包里塞着的三明治早就冷透硬得像块砖。
我快速的收拾好行李箱。眼前的光幕还在不停的滚动着字符。啊啊啊他就在门外！
没按电梯！一步都没走！开门！快开门啊！他后悔了，指甲肯定抠门板抠烂了！
呜呜呜虐死我了，沉哥没有你真的会死的！他是气话啊气话！别走啊，女主，
你走了他怎么办啊！八年。整整八年。这样的推搡我经历过无数次。每一次，
我都像被抽掉了脊梁骨，追在他身后，把那些“滚出去”、“分手”的刀子。
连同自己碎掉的自尊，小心翼翼地捧回来，再耗尽心力哄着他、求着他收回。指尖冰凉，
贴在同样冰凉的手机屏幕上。屏幕亮着，一条新信息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视野中央，
来自那个刚刚摔门而去的名字。林晚，分手。在我回来前，搬走，钥匙留下。
心脏像是被一只带着冰碴的巨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眼眶瞬间涌上滚烫的酸涩。
我死死盯着那两行字，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微微颤抖。别信！他在自虐！快说你错了！
他在等你挽留！求你回句话啊女鹅！完了完了女主别当真！他离了你怎么活？
好。发送。锁屏。世界安静了。没有预想中的崩溃大哭，
只有一种沉到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的疲惫，还有一丝轻松。我转身，
没再看那扇紧闭的门和眼前依旧在徒劳呐喊的弹幕，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八年来，
陆沉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分手了。我记得第一次陆沉跟我说分手，我被吓得眼泪直掉，
话都说不出来。就因为我在开会手机静音，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他就觉得我不爱他了，
不然就不会不接他电话，他不听我解释，把我赶出家门。我在酒店住了几天。
那几天我像行尸走肉一样，白天强撑着工作，晚上整夜整夜地失眠。最后是他朋友看不过去。
来跟我说能不能看在他当初卖了房帮我的份上原谅他。告诉我他天天去他父母墓前酗酒，
我才心软回去找他。推开门的时候，满屋酒气熏得我眼睛发疼。他蜷缩在沙发角落，
脸色苍白得像鬼，看到我的瞬间眼睛亮得吓人。"晚晚..."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伸手想抱我又怯怯地缩回去，"我以为...你不要我了..."那一刻我的心揪成一团，
所有委屈都化成了心疼。我跪在沙发前抱住他，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不会的，
我永远不会不要你。"我摸着他瘦得突出的脊背，像哄小孩一样轻声保证。后来我才知道，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每次闹分手后，他都会用自虐的方式逼我低头。而我，
永远都会因为愧疚和心疼妥协。第二次分手是因为我和男同事多说了几句话。
第三次是因为我周末陪闺蜜逛街没陪他。第四次、第五次...理由越来越荒谬，
我的底线也越来越低。直到半年前那个雨夜，我在公司加班到凌晨两点。推开家门时，
他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我的平板。"解释一下。"他冷笑着点开一条微信，
"这个叫你'宝贝'的男人是谁？"那是我负责的一个项目客户，四十多岁有家有室，
对所有人都用这种轻浮的称呼。我疲惫地解释，他却把平板狠狠砸在地上。"贱人！
"他红着眼睛掐住我的脖子，"我就知道你早晚会背叛我！"那是我第一次感到真实的恐惧。
他很快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哭着道歉，说是因为太爱我才失控。我心软原谅了他，
但从那天起，我开始偷偷存钱。叮——电梯到达一楼的提示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拖着行李箱走进夜色中，冰凉的空气灌进肺里，居然有种新生的畅快。
八年前他卖掉房子帮我妈治病时，
我就该看清这段关系的本质——那从来不是雪中送炭的恩情，而是精心设计的枷锁。
他用两百万买断了我的人生，让我永远活在对他的亏欠里。现在，
我终于把最后一笔钱打进了他的账户。连本带利，一分不少。不要啊！他真的有在改！
回去看看他吧，他已经在砸东西了女主你好狠的心眼前的弹幕还在疯狂滚动，
我伸手在空中虚抓一把，那些文字就像受惊的鱼群般四散逃开。真有意思，原来在别人眼里，
这种病态的控制叫"爱情"，我的忍让叫"救赎"。我拦了辆出租车，
对司机说出公司附近的酒店地址。后视镜里，公寓楼的轮廓越来越远。
车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斑斓的色块，像极了八年前那个雨夜。
那时候他举着伞在医院门口等我，说"别怕，有我在"时眼里的光。原来最痛的，
不是识破谎言的那一刻，而是回忆里那些真心，都成了笑话。那时候我们刚读大学，
我突然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说妈妈病危了。我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
父亲在我两岁时出车祸去世了，母亲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腿都软了。
马上请假回了老家。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瘦弱的身体，医生告诉我需要立即手术，
费用至少要五十万。还有后续的各种护理费用高达两百万。我翻遍所有银行卡，
加上亲戚东拼西凑，还差二十万。就在我绝望地蹲在医院走廊痛哭时，陆沉出现了。
他风尘仆仆地站在我面前，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
手里攥着一张银行卡："这里有两百万，先给阿姨治病。"后来我才知道，
那是他父母车祸赔偿金剩下的全部积蓄。他说："晚晚，我只有你了，你也要只有我。
"当时我以为这是最深情的告白。现在才明白，那是一纸卖身契的开端。"姑娘，到了。
"司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酒店房间很安静，我洗了个热水澡，
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在床头。屏幕亮个不停，全是陆沉的未接来电和消息。女主接电话啊！
他快疯了！他在用手砸东西了！手都流血了！
回去看看他吧求求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弹幕，突然觉得可笑。八年了，
他每次都用自残来威胁我，而我每次都上当。这次不会了。我打开电脑，开始做剩下的工作。
这些年为了照顾陆沉的情绪，我放弃了好几次升职外派的机会。现在，
我要把失去的都找回来。住了三天酒店，我在公司附近找了个小公寓。
搬进那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公寓，已经是深夜。只有下班才有时间搬家。
我瘫在唯一的一把旧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墙壁，一种久违的、属于我自己的宁静，
缓缓流淌。手机不识时务地嗡嗡震动起来。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但尾号很熟悉——陆沉那个最热衷当“和事佬”的哥们儿，赵峰。我划开接听，没说话。
“喂？嫂子？是我，赵峰！”那边声音拔高，
带着惯常的、自以为是的熟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你跟沉哥怎么回事啊？闹这么大？
他这会儿在我家喝得烂醉，抱着酒瓶子不撒手，一个劲儿喊你名字，哭得那叫一个惨！
”“我说嫂子，你也真是的，他什么脾气你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他提分手哪次当真过？
”“不都是气话嘛！以前你多心疼他啊，这次怎么还杠上了？”以前？以前是我蠢。
我捏了捏眉心，打断他滔滔不绝的“劝解”。声音平静无波，“赵峰，第一，别叫我嫂子，
我跟陆沉分手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第二，”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
“他喝死在外面，关我屁事？”电话那头瞬间卡壳了。死一样的寂静。
大概赵峰这辈子都没听过我用这种语气说话。“你…嫂子你这话说的…”他半天才找回声音，
透着难以置信的尴尬和恼怒，“沉哥对你多好你不知道？
当年要不是他……”“要不是他把房卖了给我妈妈治病？”我冷冷地替他说完，
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所以呢？我就该感恩戴德一辈子当他的狗，
被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被他指着鼻子骂‘舔狗’，被他心情不好就扫地出门？”“赵峰，
你告诉我，这是哪门子的‘好’？这恩情，是用我的尊严和人生自由来还的吗？
”我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钱我连本带息的打到他的卡里了，
我很感谢他当时的雪中送炭，但这不代表我要用一辈子来偿还。"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赵峰的声音明显弱了几分："但...沉哥他是真的爱你啊，他只是不会表达...""爱？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赵峰，你管掐我脖子叫爱？管把我赶出家门叫爱？
管监控我所有社交账号叫爱？""那这样的爱，我宁可不要。"说完，不等那边反应，
我直接掐断了通话，顺手将这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世界清净了。天呐！女主好刚！
怼得漂亮！虽然但是…男主朋友也是好心吧？
男主现在确实很惨啊…只有我觉得解气吗？早该这样了！什么年代了还道德绑架！
弹幕短暂地刷过几条，很快又沉寂下去。接下来的日子，忙碌成了最好的麻药。
我主动接手了部门最棘手的项目，加班到深夜成了常态。同事小雅知道我一个人住，
又刚“经历变故”我含糊地提了句分手，常常拉着我去公司附近新开的馆子尝鲜。
“晚晚姐，这家小龙虾绝了！快尝尝！”周五下班，
小雅和几个同事硬是把我拖进了公司后巷一家烟火气十足的大排档。
辛辣鲜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嘈杂的人声里充满了活生生的热闹。刚坐下点完菜，
隔壁包厢的门帘被撩开，一阵哄笑和浓郁的香水味先飘了出来。我随意抬眼。冤家路窄。
陆沉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出来，
为首的正是他那从小一起长大、永远以“妹妹”自居却处处越界的小青梅，苏瑶。
苏瑶今天穿了条惹眼的红裙子，亲昵地挽着陆沉的胳膊，半个身子都快贴上去。
陆沉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扫过大堂，猝不及防地和我撞了个正着。
他瞳孔猛地一缩，脚步顿住了。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直勾勾地盯着我，
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惊愕，有慌乱，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阴沉渴盼？“哟，陆少，
看什么呢？”他旁边一个染着黄毛的公子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吹了声口哨，
不怀好意地撞了撞陆沉肩膀，“啧，熟人啊？前嫂子？”他故意把“前”字咬得很重，
引来一阵哄笑。苏瑶也看到了我，精致的眉毛立刻蹙起，挽着陆沉胳膊的手收得更紧，
像是宣示主权。她撇撇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过来：“晦气，吃个饭也能碰到。
”陆沉像是没听见周围的哄笑和苏瑶的话，依旧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要吃了我。
男主看到你了！他一直在找你！女鹅你看他眼神！他后悔了！苏瑶好茶！
男主快甩开她啊！赌五毛，男主马上要冲过来！*弹幕又不安分地跳动起来。
我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冰镇酸梅汤喝了一大口，冰凉酸涩的液体滑下喉咙，
压下了心头翻涌的恶心。我转头对小雅笑了笑：“这家的酸梅汤不错，你们尝尝。
”陆沉那边却起了新的动静。那黄毛似乎觉得不够刺激，又嚷起来：“诶，陆少，
刚才玩大冒险输的惩罚还没做呢！说好的，现场找位美女献个香吻，至少三分钟！
不能赖账啊！”他挤眉弄眼，目光意有所指地在我和苏瑶之间逡巡。“对啊对啊！愿赌服输！
”“陆少，选一个呗？是咱们瑶妹妹，还是……嘿嘿，旧爱难忘？”起哄声更大了。
苏瑶脸上飞起红霞，半是羞涩半是得意地嗔了黄毛一眼：“讨厌！”身体却更贴近陆沉，
仰着脸，眼神充满期待。陆沉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的目光再次锁住我，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试探和逼迫。他在等。等我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惊慌失措，
或者忍无可忍地冲过去阻止他。他在用这种方式逼我低头，
逼我回到那个被他“拿捏得死死的”位置。我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酸梅汤，手指稳稳的，
连晃都没晃一下。甚至饶有兴致地夹起一只刚端上来的、红亮诱人的小龙虾，
慢条斯理地开始剥壳。油亮的汤汁沾上指尖，我也浑不在意。我的漠然，显然激怒了他，
也超出了他的预料。他眼底那点渴盼迅速被一种被彻底无视的狂怒取代，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好。”陆沉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狠劲。“哇哦！”“陆少威武！”在众人的起哄和苏瑶惊喜的低呼中，
陆沉猛地伸手，一把扣住苏瑶的后颈，带着一种发泄般的力道，狠狠地吻了下去。不是做戏，
是带着戾气的、碾压般的侵占。隔壁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口哨和尖叫。
我剥虾的动作顿了一秒。指尖沾着的、滚烫的辣椒油，不小心蹭到了指腹，
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但也仅此而已。我垂下眼，专注地对付着手里那只虾，
仿佛隔壁上演的不过是一场无聊的猴戏。心里那片冰湖，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女主…真不在乎了？男主疯了吧？用这种方式刺激女主？活该！作死！
弹幕寥寥飘过，带着点意兴阑珊。“晚晚姐，虾头别扔，里面的黄可香了！
” 小雅毫无所觉，热情地给我传授经验。“嗯，知道。”我笑了笑，
把剥好的、完整的虾肉放进嘴里。辛辣鲜香在舌尖炸开，是真实的、属于我自己的味道。吻，
终于结束了。分开时，苏瑶气喘吁吁，脸颊绯红，眼神迷离。陆沉却猛地推开她，
像推开什么脏东西。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如同受伤的困兽，再次直直地刺向我，
里面翻涌着不甘、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我拿起纸巾，
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然后端起杯子，对着他那边的方向，遥遥一举。
脸上带着一种冰冷的平静。然后，仰头，将剩下的酸梅汤一饮而尽。陆沉的脸色，
瞬间惨白如纸。我放下杯子，对小雅说：“我去下洗手间。”起身离座，
目不斜视地从那片令人作呕的混乱旁走过。身后，是他粗重压抑的喘息，
和苏瑶娇滴滴的埋怨。洗手间冰凉的冷水泼在脸上，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清亮、眉宇间再无一丝阴霾的女人。陆沉，你的戏，唱完了。我的路，
才刚开始。平静的日子过了不到一周。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
急促的敲门声砸碎了我小窝的宁静。门外站着浑身湿透、狼狈得像条丧家犬的陆沉。
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头发往下淌，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脸色是病态的苍白，
嘴唇冻得发紫。他手里死死攥着一张被雨水淋湿的银行卡，指节用力到泛白。
“晚晚…”他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眼神死死锁住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