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靳白的专属安全测试师，俗称人肉沙包，专业替他挡灾。车祸、坠楼、食物中毒，
每次重伤他都会冷眼旁观：“安全测试师演戏是基本功。”我心脏骤停时，
他吩咐医生：“别耽误太久，她明天还要测试高空坠落。”白月光被绑架，
他亲手把我送进绑匪的刀口：“你的命够硬，也够分量去换她。
”当我终于松开了抠着窗框的手指，他却猩红着眼跟着一跃而下。1“苏妤。
”沈靳白冰冷的目光落在办公桌前的我。“明天，你去一趟城西工地。
王胖子约了我去会所谈事。你替我去。”我的心口猛地一沉。城西工地，
王胖子……那个靠着黑路子起家，手段狠辣的地头蛇。我甚至能想象到那张油腻猥琐的脸。
我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沈总。”“我去，恐怕分量不够，也不合适。
”让我单独去那种地方面对王胖子。这已经超出了安全测试的范畴。“分量？你苏妤的分量，
就是替我挡掉所有我不想沾的脏东西。”“至于合适不合适？我付你钱，就是买你的合适。
”“你的身份，你的存在，就是替我承受这些。”沈靳白轻轻点了点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我攥紧身侧的拳头，顺从道：“……是，沈总。”会所顶层的VIP包间里。“哟呵。
沈总这是想打发个漂亮的妞儿过来糊弄事？”王胖子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熏黄的牙，
下流的目光打量着我。“王总说笑了。沈总临时有事，所以由我全权代表沈总与您洽谈。
”我从公文包里取出文件夹双手递过去。王胖子挥开文件，粗短的手指直接朝我的手背摸来，
他嘿嘿笑着：“沈靳白这小子有眼光。派来的妞儿，比会所里的货色强多了。”我眼神一凛，
手腕迅速翻转，文件夹拍在了他伸来的咸猪手上。“王总，文件请您过目！”“小娘们儿，
挺辣啊！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他狞笑着，那只肥胖的手直朝我的胸口抓来。
我的左手迅速格开他的手腕，右手手肘狠戾地撞向他的腋下。王胖子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
他的身体佝偻下去。“王总，材料，明天下午五点，过时不候。”我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夹，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出了令人作呕的地方。我站在沈靳白的办公桌前，将文件推到他面前。
“沈总，城西那批材料，王总已经签字确认。”“哦？王胖子那么好说话？
”沈靳白慢慢开口，眼神里带着玩味，伸出手抚上了我的脸。“做得不错，这张脸，
这具身体，确实好用。替我挡酒。替我挡刀。替我挡那些肮脏的人和事。”“苏妤，
你真是我最好用的一件武器。”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凌迟着我千疮百孔的自尊。
这时警报声突然尖锐地响起。2“沈总！顶楼！李青小姐的休息室！
”助理的惊恐的声音从通话器里爆出来。“有不明物体！显示……显示可能是爆炸装置！
倒计时启动了！”爆炸装置？在李青的休息室？我的心脏瞬间缩紧。李青，
沈靳白心尖上那个碰不得、伤不得的白月光。她怕黑、怕疼、怕一切带响的东西。
沈靳白恨不得把她供在真空无菌的玻璃罩子里。我的身体比脑子动得快。
几乎是警报响起的那一刻，我已经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我是沈靳白的首席安全测试师，
也称他的人肉缓冲垫。监控屏幕里，顶楼休息室的李青蜷缩在沙发后瑟瑟发抖。
另一边的监控，穿着昂贵定制西装的身影冲出总裁办公室向安全通道狂奔的，是沈靳白。
我猛地拉开安全门，朝着安全楼梯的方向狂奔。我的膝盖开始隐隐作痛，
是三个月前替他测试新跑车防撞系统留下的纪念品。当时他坐在安全监控室里，
看着屏幕里我那辆翻滚的测试车。
只是冷淡地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撞击角度偏移了3.7度，数据无效。重测。
”他根本没问一句，我是不是还活着。顶楼到了，休息室一片狼藉。
桌子上放着不断跳动数字的金属盒。
倒计时：01:47……01:43……李青浑身抖得不成样子，嘴唇嚅动着。
沈靳白死死盯着，握着拳的手背青筋暴起，下颌线崩得像要断裂。
“靳白……靳白哥……救我。
”“我好害怕那个声音……它要炸了……炸了……”沈靳白猛地转身，
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看到了门口的我。“苏妤！”他吼出我的名字。“去！把那东西处理掉！
快！”处理掉？我怎么处理掉？我不是拆弹专家，我只是一个测试承受能力的沙包。
我张了张嘴，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快啊！苏妤！”沈靳白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他妈愣着干什么？！你的工作是什么？！你存在的意义就是替我们挡住这些东西！
青青她受不了这个！她怕！她疼！”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在他心尖上的白月光怕疼时，
顶上去承受那千刀万剐吗？“我……”我喉咙发紧。“没时间了！废物！
”沈靳白彻底失去了耐心。然后他动了。不是冲向炸弹，而是冲向了我。
我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身体失去了控制，
朝着那个闪烁着倒计时的金属盒子，狠狠扑了过去。视野天旋地转。我最后的意识里，
是沈靳白焦急暴怒的脸，他看我的眼神仿佛在丢弃一件终于派上用场的旧工具。
还有他吼出来的最后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青青怕疼！你去替她！”3“砰！
”我的身体狼狈而沉重地砸在了茶几上。骨头碎裂般地剧痛从肩膀、肋下炸开。
可是预想中的灼热冲击并没有到来。
“嘀……嘀……嘀……”那个金属盒子上倒计时的数字依旧在不断跳动。不是炸弹。
只是一个……闹钟？一个恶作剧般的倒计时闹钟？温热的液体从我的额角，手臂上渗出。
“苏妤！你搞什么鬼？！”沈靳白怒吼着垮到我的面前。“又是你的测试？在这种时候，
在青青吓成这样的时候！你他妈还想着演？！”演？铺天盖地的委屈，我挣扎着想撑起身体，
想告诉他不是演的，我刚刚真的以为要死了。“咳……咳咳……不……不是，我。
”破碎的词语夹杂着血沫从我口中溢出。“不是什么？！”沈靳白猛地俯身，
一把攥住了我受伤的手臂，毫不留情地挤压着伤口。
骨头碎裂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啊——！！”“靳白哥。”“别这样，
苏妤姐她……好像真的受伤了。”沈靳白顿了顿，松了一丝丝的力道。他侧过头，
看向李青：“青青，别怕，没事了，只是个恶作剧闹钟。”他的声音极低，
带着温柔的安抚：“吓坏了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让我看看。
”沈靳白紧张地上下打量着李青，此刻，他眼中唯一需要确认和安抚的珍宝，只有李青。
他紧紧搂着李青，轻轻拍抚：“好了好了，不怕了，我在呢。没事，
都过去了……”世界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他们那里是劫后余生的温馨。而我这里，
只有疼痛和被彻底遗忘的屈辱。“靳白哥，苏妤姐……她还在流血。
”沈靳白揽着李青朝门外走去。“死不了。”“她命硬得很。这种程度的测试，对她来说，
家常便饭而已。”门“砰”的一声甩上。在我意识快要丧失时，休息室的门轻轻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沈靳白的助理，小王。“苏妤姐。”他开口，语气急促，带着指令的意味。
“沈总让我通知您，明天下午三点，新项目的高空坠落测试必须准时开始。
场地已经准备好了，安全协议需要您最后签字确认。资料我放您办公室了。”明天？九点？
高空坠落？我此刻骨头可能都裂了，浑身是血地瘫在这里，而沈靳白关心的，
是要我明天跳楼？哦，不对，是测试。“苏妤姐？”助理的眉头蹙起。“沈总强调，
这个测试很重要，关系到新项目的核心数据，必须按时完成，不能有任何延误。
您……能行吧？”“呃——”痛苦的闷哼从我的喉咙里挤出。
小助理惊慌地对着电话喊：“喂？沈总！苏妤姐……她晕过去了！”“慌什么？死不了。
让医生抢救一下，别耽误太久。”“她明下午三点，还要测试。”4医院的护士把我喊醒，
递给我震动着的手机。“喂。”我用尽全力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沈靳白带着命令的语气直奔主题。“醒了？醒了就听着。方案变动，
明天需要测试极限高度下的坠落姿态对数据采集的影响。”“我……医生说，
肋骨骨裂……手臂，不能动……”我的声音抖得厉害。“我知道。”沈靳白冰冷地打断我。
“骨裂而已，又不是断了。防护装置会做调整，受力点会避开你的伤处。安全团队评估过了，
风险可控。”沈靳白听到了我的喘息，沉默了两秒。“苏妤，别跟我演戏。记住你的身份，
你的工作。下午三点，别让我失望。”约定时间一到，助理出现在门口。“苏妤姐，
沈总让我来的。文件需要您签字。”“她不能签！”医生带着愤怒猛地上前。
“苏女士现在肋骨骨裂！手臂骨裂！刚经历过心脏骤停！
现在的任何剧烈活动都会要了她的命！”助理平静地看向我，公式化地开口：“苏妤姐，
沈总让我转告您。协议，必须签。测试，必须去。
”“沈总说……您是他签了契约的首席测试师。契约精神，您懂。”“下午三点，
他要看到您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测试点。否则……”在小王毫无波澜的眼神里，
我看到沈靳白的后果比起此刻身体上的伤痛更加让我不寒而栗。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冷汗瞬间浸湿了病号服。我艰难地抬起手，用力地在那份象征着死亡契约的乙方签名栏里，
划下了两个字：苏妤。小王面无表情地收回了协议，房门再次被推开。
进来的是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彪形大汉，其中一个开口：“苏妤女士，时间到了。
”另一名大汉径直走到床边，粗暴地将我身上连接的心电监护仪一把扯掉。紧接着，
一股冰凉的液体注入了我的体内，眩晕感突如其来。“不……不行……”我挣扎着想要说话。
我被架了起来，他们拖拽着我，蛮横地把我塞进车内。不知过了多久，车门被打开。
在一片废弃的化工厂空地上，搭建着一个临时平台，下面放着一张缓冲垫。平台很高，
目测至少有十层楼的高度。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抽搐。“沈总，人带来了。”沈靳白闻言，
才从电脑屏幕中抬起了头。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的绷带和石膏上面，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防护索具做最后检查，受力点避开她左臂和右侧肋下伤处。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快步走到了沈靳白身边，带着犹豫。“沈总，
苏女士的状态看起来非常差。我们要不要降低高度？
”沈靳白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顿：“她的身体，是测试的一部分。”“带伤状态下的数据，
更具有参考价值。这是测试的意义所在。”“按原计划执行。准备升台。
”这几个字狠狠钉入我麻木的心口。原来我的残破身体，
是为他在极限冲击下反馈的精确到小数点后的数字。5升降机载着我上升，越升越高。
心脏在紧缩的胸腔疯狂擂动。我死死咬住下唇，试图用这微小的痛楚来对抗粉身碎骨的恐惧。
“叮——”升降机到了顶部，技术人员开始往我身上套各种装备。我闭上眼，任由他们摆布。
“沈总，一切准备就绪。”“倒计时一分钟准备。”沈靳白的声音透过对讲机钻进我的耳朵。
倒计时的声音开始响起：“59……57……56……”我站在平台边缘，
身体在厚重的装备下发抖。“30……28……”喉咙发紧，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脑海中不断闪过无数画面：沈靳白毫不犹豫推我出去的手，他抱着李青温柔低语的样子，
我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10……9……8……”不！不要跳！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我想后退，装备的束缚让我动弹不得。沈靳白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最终的审判。“苏妤，
记住你的职责。保证标准坠落姿态。”“测试，开始。”机械声响起，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我的身上的安全带传来。拉力瞬间全部解除，那一刻，
我的身体失去了所有依托。“啊！！”凄厉的尖叫冲破了我的喉咙，混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失重感疯狂吞噬着我，我在急速下坠！打着石膏的手臂在风中无助晃动。短短下坠的几秒，
对我而言是一个世纪。耳边只剩自己心脏擂鼓般的跳动和撕裂的风声。
那黄色的缓冲垫在视野里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砰——”身体狠狠砸在了缓冲垫上，
仿佛迎面撞上了高速运行的重型卡车。“噗——”浓重铁锈味的液体从我口中喷涌。模糊中，
我看到沈靳白从操作台向我走来。接着往我的嘴里塞入了一小粒苦涩的药片。如同之前一样，
我知道那是沈靳白亲手喂到我嘴边的——止痛药。6等我再次醒来，视野是模糊晃动的身影，
耳边有断断续续的交谈声。“沈总，情况非常不乐观。病人身体基础太差，
现在随时有呼吸衰竭的风险……”沈靳白沉默地听着，目光锁在我旁边监护仪的屏幕上。
“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让她尽快恢复意识，我要她活着。”“沈总！
以病人现在的状态，尽快恢复意识几乎不可能！如果强行刺激……”“没有什么不可能。
”沈靳白打断他。“她是我最好的测试师。她的意志力，我最清楚。”沈靳白微微侧身，
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的手朝着我微微动了，又嘎然止住。“苏妤。”“我知道你听得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