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暗中窥视的男人

亡夫暗中窥视的男人

作者: 勒一狸

言情小说连载

现代言情《亡夫暗中窥视的男人》是大神“勒一狸”的代表高凌岳林宁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主角林宁,高凌岳在现代言情,替身,暗恋,追妻小说《亡夫暗中窥视的男人》中演绎了一段精彩的故由实力作家“勒一狸”创本站无广告干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6729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5 02:44:23。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亡夫暗中窥视的男人

2025-07-05 10:00:45

蜜月归来,林宁成了寡妇。整理遗物时,林宁发现亡夫竟隐秘窥视男神数年。为破心魔,

她处心积虑,步步靠近那个曾被丈夫凝视的男人。却未曾想,

亡夫的心上人竟向她炽热告白……1. 1 血色蜜月蜜月旅行的第一夜,

林宁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却没看到丈夫何哲浩。她猜测丈夫可能在会客厅等着她,

或许已经醒好了酒。第一次正式同床共枕前,他们或许需要先小酌一会儿。

会客厅只开了一盏角落的落地灯,光线昏黄,但林宁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新婚丈夫。

何哲浩拿着手机倚靠在露台护栏上,大概刚跟人结束通话。“三口?”林宁柔声唤他的昵称。

何哲浩缓缓转过身,嘴角勉强地向上牵扯,试图挤出一个安抚的弧度,却比哭还难看。

“对不起……”何哲浩哑着嗓子说,“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是刚才电话里有什么不好的消息?无数个问号在林宁脑子里炸开,争先恐后地涌向喉咙,

可她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就在林宁喉咙里终于挤出一点气音的前一瞬,

何哲浩那双通红的眼睛里,骤然闪过一抹决绝。接着,何哲浩猛地向后一仰!

他便坠入了身后那片霓虹弥漫的夜色中。“哲浩!”林宁扑过去想抓住他,

却徒劳地抓了一把空气。接着,便是“嘭”地一声闷响。林宁探出身子向下望去的瞬间,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仿佛被狠狠压缩成一帧残酷的定格画面。

丈夫姿势扭曲地仰躺在坚硬的地砖上,像一具被随意丢弃的破败人偶。

隔着将近二十米的高度,林宁根本不可能,却又清晰地看到了他最后凝固的眼神。没有痛苦,

没有恐惧,只剩下沉甸甸的、要将她一同溺毙的……愧疚。

嗡……尖锐的耳鸣声刺穿了林宁所有意识。她僵在原地,不知怔了多久,才疯狂跑下楼去,

越过围过来的人群,跌倒在何哲浩身边。她想抱着何哲浩,

可那具熟悉的身体看起来那么陌生而脆弱,让她根本无从下手。

何哲浩脑后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令人窒息的速度,洇开一片浓稠得化不开的暗红。

他流了好多血!一个人怎么可以流出这么多血?林宁颤抖着伸出手,

死死地捂住他头上那个可怕的伤口。黏腻、温热的鲜血瞬间浸透了她的手掌,

染红了她特意为蜜月准备的象牙白真丝睡袍。“救命!”林宁终于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声,

“快叫救护车!救救他!谁来帮我救救他……”“已经叫救护车了。”大约是酒店工作人员,

声音颤抖着回应了她。几分钟后,救护车呼啸而至,

可随车而来的医生却当场宣布了他的死亡。他死了?他怎么就死了呢?

林宁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带往派出所做笔录的。只记得灯光刺眼,空气冰冷,有人递来热水,

她却握不住杯子。警察问了她很多问题,可她连话都说不好,她止不住地流泪,呕吐。

次日清晨,林宁的公婆仓促赶到。他们冲进接待室时,林宁正蜷缩在角落里发抖。

公公何睿安沉着脸,愈发冷峻,以至于林宁不敢多看他一眼。婆婆王慧芝本就消瘦,

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她一见到林宁,眼泪就夺眶而出。

林宁原本以为婆婆会疯狂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她儿子会跳楼自杀?”又或者,

婆婆会扑过来打她、骂她,把她当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她没有。王慧芝悲痛万分,

却又异常平静,看向林宁的眼神里竟还藏着几分怜惜。

林宁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婆婆,却反过来想着给她温暖。

王慧芝一把抱住林宁,轻声安抚“宁宁,不是你的错……”时,

林宁再也忍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放声大哭。那是她第一次真正哭出声音来。

不再是沉默地流泪,而是从胸腔深处撕裂出来的、丧亲者的哀鸣。后来,警方查明,

林宁的丈夫何哲浩系自杀身亡,他手机相册里留有视频:活着太累了,请原谅我的自私。

他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心理咨询师的。据那位心理师透露,何哲浩患有“微笑型抑郁症”,

在她那里做咨询已有半年之久。但他始终没有完全袒露心迹,所以治疗效果十分有限。

最后那通电话,也不是倾诉。何哲浩只是平静地感谢心理咨询师长久以来的帮助,然后,

他说了声“再见”。就像在说晚安。直至后事处理结束,

婆婆王慧芝也没有对林宁说过任何一句扎心的话语。公公何睿安向来神情淡漠,

何哲浩出事前,他们就没什么可交谈的,何哲浩出事后,他仅对林宁说过三次话,

都是问:“阿哲有没有跟你交代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林宁只能愧疚又无奈地摇头。

在法律上,林宁没有任何责任。可在心理上,她已经被执行了死刑。从此,

林宁再也没法自然入睡。哪怕靠药物助眠,噩梦也会如影随形。

有时是何哲浩在半空中对她伸出手,有时是她拼命跑下楼,却怎么也跑不到他身边。

更多的时候,是那片温热的、黏腻的血,从她的指缝间不断涌出,越流越多,

最终将她彻底淹没,让她在窒息中惊醒。糟糕的睡眠像一只贪婪的蛀虫,

日夜啃噬着林宁的健康,发烧感冒成了日常。林宁作为一名声效从业者,

竟一度失去了语言能力,连最基础的沟通都变得困难,不得不申请离职。时间于她而言,

就像一潭死水,黏稠、凝滞,不再流动。世界依旧高效运转,人们都在步履不停地向前,

包括林宁的公婆,也领养了一个小男孩,眉眼与何哲浩颇有几分相似。

唯独林宁被抛弃在了那个无法释怀的夜晚。林宁不再主动与人联系。

朋友们大概也知道她走不出来,不知从何开口安慰,几次试探之后,便慢慢少了联系。

只剩父母和她的同姓好友林琳还在坚持,时不时地发来信息或是视频通话。

有次林宁妈妈发来视频通话,说她爸爸把股票账户清空了,买了重疾,存了定期。

又聊了聊家里的猫、狗和鱼缸里的鱼。末了,林宁妈妈才小心翼翼地试探,

问她是不是该找份工作了?说完又强调她倒不是急着让林宁挣钱,只是觉得“有工作的人,

心里才有落点”。林宁看着视频里小心翼翼的妈妈,突然发现她多了很多白发。

妈妈以前是多么强势的一个人,如今总是那么小心翼翼,欲言又止。

像是生怕一句重话就能把林宁彻底压垮。视频挂断后,林宁大哭了一场。哭完,

林宁决定振作起来。她开始浏览招聘网站,留意老家有没有适合的工作岗位。

并收拾婚房里的旧物,一件件地归类、整理、打包,或丢弃或捐赠。

当她意识到那辆挂在她名下、其实一直是何哲浩在开的汽车,如今已在地库积灰大半年,

她决定卖掉它。清理后备箱时,林宁无意间在后备箱的下仓内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储物箱。

储物箱里竟藏着一个平板电脑和一个手机。充上电,都可以正常开机,

只不过林宁猜不对密码。正确的密码是什么呢?手机和平板电脑里会藏着什么秘密吗?

有与何哲浩有关的数字:他的生日、他的身份证尾号、以及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可换来的,

只有一条条“密码错误”的提示。林宁也曾想过去问询公婆,但不知出于何种心理,

最终还是作罢。担心锁定时间越来越长,林宁不敢再贸然尝试。

但她万分笃定被刻意藏起的平板电脑和手机里,必然藏着无法忽视的秘密。

仅凭这一点点窥探的冲动,林宁的生活仿佛忽然有了重心。她将它们放在斗柜里,

像守着无法开启的潘多拉魔盒。又过了半个月,林宁做了一个梦,不,

准确来说应该是她在梦中记起了跟何哲浩暧昧期在泰国海岛度假旅行时的一件事。

那天阳光炽烈得刺眼,白沙细软如糖。何哲浩背对着她,蹲在浅滩清澈的海水边,

手拿枯枝在湿润的沙滩上专注地写画着什么。林宁笑着跑过去,

以为他在写什么甜蜜的情话或者她的名字,心里漾开一圈小小的期待。“写什么呢?

”林宁笑着问他。何哲浩没有回头,依旧专注。这时,

林宁看清了沙地上那串正被海浪冲刷着边缘的数字:180509。五月九日,

是林宁的生日。再熟悉不过。但 18 是什么意思?年份?还是某种代号?林宁满心疑惑,

正要开口询问。一个稍大的浪花卷了上来,温柔却不容抗拒地抚平了那片沙滩,

连同那串数字,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何哲浩始终没有说话,他站起身,

回头对林宁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阳光落在他脸上,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梦醒了。

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新风系统的出风口发出低微的嗡鸣。林宁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清晰得如同擂鼓。那个被海浪抹去的数字组合:180509,

像被烙铁烫在了她的视网膜上,清晰得刺目。一种近乎疯狂的直觉攫住了林宁,没有理由,

没有逻辑,只有一种从灵魂深处涌出的、不容置疑的笃定。她猛地坐起身,开灯,

翻出斗柜里冰冷的平板。指尖微微颤抖地一一按下:1…8…0…5…0…9…密码正确,

成功进入了主界面!平板的界面很简洁,几乎没什么多余的应用,

只有几个常见的社交软件图标孤零零地躺在屏幕上。林宁点击登录,却发现因为太久未使用,

需要手机验证码验证。于是林宁拿出那部旧手机,迅速用同样的密码解锁。成功进入。

通讯录空空如也,一条记录都没有。林宁点开“我的名片”,看到了本机号码。

于是又用这个号码去尝试登录那些社交 APP。全部成功。她快速浏览页面,

发现这些账号几乎没有发布过动态,也没有互动痕迹,甚至连默认头像都没换过。

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除了默认关注的官方账号,

全都只关注了一个账号:凌岳 Voice。高凌岳是一个年轻的配音演员,业务能力顶尖,

声音干净又富有层次感,极具表现力。此外,他也是一名出色的音效设计师。加上五官俊朗,

眉目如画,给人一种温润漂亮的公子哥气质,不仅在业界颇有口碑,

人气也不输一些偶像明星。林宁离职前,有参与过一部历史纪录片的后期制作,

高凌岳是那部纪录片的主配音演员,他们也算是间接合作过。何哲浩为什么会关注高凌岳?

考虑到何哲浩生前很喜欢广播剧,林宁与他的初遇,也是因为何哲浩得知林宁从事音效工作,

才主动加了她的微信。所以林宁猜测,何哲浩可能出于对高凌岳作品的欣赏,

或者对他本人的好感,才会持续关注。可问题是……一个粉丝的关注,有必要如此隐秘吗?

直到林宁点开相册,发现何哲浩几乎保存了高凌岳所有的采访和活动视频,

以及他本人账号或其工作室账号公开的所有照片。时间跨度巨大,

从青涩的学生模样到半年前的活动现场照片。甚至还有许多非公开发布的照片,

拍摄角度大多是偷拍视角,隔着人群,隔着玻璃,隔着遥远的距离。像素也从模糊到清晰,

明显跨越了多年。数量之多,令人窒息。她的丈夫,在她全然不知的情况下,

像一个隐秘的幽灵,暗中窥视着这个名叫高凌岳的男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林宁经查证得知,丈夫何哲浩虽然早高凌岳一年毕业,

但他们毕业于同一所大学……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他们是恋人吗?她的爱人是不是同性恋?

他是不是从未爱过她?接近高凌岳的计划,像黑暗中滋生的藤蔓,

缓慢而坚定地缠绕住林宁残破不堪的生活,赋予她一种扭曲的、近乎病态的目标感。

林宁通过何哲浩的账号,

像幽灵一样视监凌岳 Voice 在各个社交平台发布的一切动态。

甚至潜入他粉丝自发组建的各种粉丝群、浏览任何有关高凌岳的帖子,

不放过一丝关于他的信息碎片。高凌岳的声音作品,

从早期的青涩广播剧到如今大制作的影视剧配音,林宁戴着耳机,一遍又一遍地听。

奇怪的是,在寂静的深夜里枕着那些或清冷、或温柔、或狠戾、或深情的声线,

林宁竟能够自然入睡了。多荒谬!她竟视监亡夫隐秘窥伺数年的男人。视监高凌岳半年后,

林宁的机会来了——高凌岳所创立的音效工作室正在对外招聘音效师。林宁没有贸然投简历,

而是先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出门主动与人攀谈,锻炼语速,复健表达能力。

随后便闭门不出,

一帧帧分析高凌岳在《雨夜孤灯》这部剧中声音的纹理、气息的流转、情绪爆发的临界点。

她重制了剧中三个关键场景的声效,先将音频分享至粉丝群,

随后又将这三段新声效和一份简洁的技术报告发送给高凌岳的助理苏靖。三天后,

苏靖联系了林宁,并附上一份测试题。林宁迅速完成并回传。次日,她便收到了面试通知。

虽然面试官不是高凌岳本人,但面试很顺利,林宁成功拿下了这个机会。

1. 3 执念涌动入职聆岳音效实验室后,林宁收敛了所有杂念,全情投入工作。

以苛刻的专业要求和对声音情绪近乎本能的捕捉力,

让“林工”这个名字成为一个值得信赖的、能解决问题的存在。与高凌岳的首次正式交流,

发生在林宁入职两个月,顺利通过试用期后。

一场为大型仙侠剧《尘缘劫》终章定调的音效设计会上,焦点是核心场景“忘川河畔”。

音频总监播放了几个方案,氛围空寂悠远。高凌岳安静听完,

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苛求:“空寂感有了,但缺了时间淤积的沉重,

魂魄执念的粘稠纠缠。”他的描述瞬间点亮了林宁脑中某个蛰伏的灵感库。几乎是本能反应,

林宁调出笔记本里的测试素材:“高老师,或许可以尝试叠加构建,一层超低频嗡鸣,

做相位偏移,模拟魂魄躁动带来的空间压力;一层放大处理的真实泥浆流动声,

突出其湿滑粘腻的物理质感。”感受着高凌岳专注的目光,林宁继续分析:“最关键的一层,

可用极度失真、混响处理后的人声叹息或呢喃碎片,声像分散,

营造无数意识碎片在河水中沉浮、互相牵绊的‘存在感’,只闻其形,不辨其意。

”“最后以缓慢的水滴凿石声作为点缀,暗示时间的矛盾凝固与流逝。

”林宁边说边快速在软件中组合、处理基础音源,随即播放了一段不到三十秒的 demo。

声音流淌而出,会议室陷入一片被声音俘获的寂静。高凌岳身体微微前倾,

目光再度落在林宁身上,有探究也有毫不掩饰的赞赏:“对!就是这个质感!”他声音不高,

却带着极度肯定的力量,随后他又微微挑眉并确认林宁的名字,“林宁?”“嗯。

”林宁点头。“你对声音质感和情绪层次的把握非常精准。

尤其是‘碎片化人声意识纠缠’这个点,直击核心。这个思路,很特别。

”林宁迎上他的目光:“谢谢高老师。

之前研究过一些关于‘集体潜意识’和‘执念载体’的课题,觉得忘川作为生死交界,

其声音应是混沌的‘存在感’本身,而非清晰的表达。

”他嘴角扬起一个清晰而真诚的弧度:“那这个方案方向就交给你全权深化。

需要什么资源直接对接苏靖。我很期待最终效果。”“好的,高老师。”林宁点头回应。

此时,林宁胸腔内蛰伏的执念无声涌动:“终于,我站到了能看清你的位置。

”随着《尘缘劫》项目的推进,林宁与高凌岳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项目结束之后,

高凌岳邀请林宁加入一个全新的动画项目。林宁没有拒绝。或许是林宁观察他太久,

又或许是他们在工作态度和声音审美上本就相似,他们之间渐渐形成了一种稳定的默契。

他们的讨论简洁而高效,每一次思维交锋都像在黑暗里擦出火光,点燃新的可能。

林宁能精准捕捉到高凌岳声线里一个压抑的哽咽,一个转瞬即逝的冷笑,

并用环境音去烘托、强化。入职五个月后,说不清道不明的同频共振,

让林宁与高凌岳关系亲近起来,偶尔还能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有时加班到深夜,

高凌岳会顺路捎林宁一程。他开车如做事一样沉稳,指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

比任何职业司机都稳当。车内播放的音乐很符合林宁对高凌岳的印象。

高凌岳偶尔会点评一句,说某个气口处理得很妙,

或者因某段音色略显“干涩”而几不可察地蹙一下眉。

那近乎本能的、对声音质感和情绪温度的挑剔,那种对声音的挑剔,不再是工作的严谨,

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私人偏好,带着某种艺术家式的偏执与纯粹。更多时候,车里是沉默的。

他们谁也不说话,但也不觉得尴尬。城市夜景在窗外流淌,

光影在高凌岳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明明灭灭。车里只有空调送风的声音和轮胎碾过路面的节奏。

狭小的空间,深夜的静谧,模糊了工作与私人的边界。二十分钟的车程里,

他们共享着无需言明的、或愉悦或沉静舒适私密氛围。林宁知道某种无形的距离,

正随着车轮的转动,在夜色中悄然消融。林宁以为,她可以开始试探,

并找到那个她一直想问的答案。可惜,麻烦先找上了她。许予初,

跟高凌岳同住一个小区的青梅竹马,比他小一岁。小学、初中都跟高凌岳同校,

虽然大学没能考上高凌岳所在的 Z 大,但靠着考研时的努力如愿以偿地进了 Z 大。

毕业后又通过长辈的关系,顺理成章地加入了聆岳工作室,成了公司的法务。在公司里,

许予初总把“嫡亲师兄妹”挂在嘴边,仿佛那是某种专属特权,是别人无法复制的情感资本。

原本林宁与许予初没什么交集,可自从林宁与高凌岳的合作日渐密切后,

许予初就像一只护食的猫,盯上了林宁。她在茶水间、休息室都堵过林宁,

试图从林宁嘴里撬出点什么。林宁每次都装作不懂她的意图,巧妙地闪躲开。那天,

林宁在录音棚调试一台刚送修回来的合成器,正专注地测试音轨。突然,门被猛地推开,

许予初一脸严肃地闯了进来,大有一副“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走”的架势。

她先是毕恭毕敬地喊了声“林老师”,语气恭敬得近乎讽刺:“你工作能力的确不错。不过,

高师兄最讨厌那些别有用心往上贴的人,我劝你别不自量力,闹笑话。”林宁笑了笑,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你误会啦。就算高老师对我多看两眼,

那也是对我业务能力的鼓励而已。”“你撒谎!”许予初眼神一沉,“你明明对他百般讨好,

想尽办法博他开心。”“他是老板,我是打工人,我当然要让他满意。

”“可你凭什么喝他的咖啡?吃他的零食?还蹭他的车?”“老板给的福利,

当然要欣然接受,并感恩戴德咯。”“难道你真的不喜欢高师兄?”她终于问出了重点。

林宁当即摇头否定,并给出肯定答案:“当然喜欢呀!”“你,

你这个绿茶……”许予初气得语无伦次,脸色涨红,手指几乎要戳到林宁鼻尖。

林宁迅速握住许予初绷直的手指,往下摁住,示意她冷静:“我的喜欢,

是喜欢一个值得尊敬的好老板,跟你不一样。

”林宁试图安抚许予初:“你对他的喜欢无人能比!或许有一天,他也会意识到,

你对他的感情,不仅仅只是仰慕‘师兄’那么简单。”林宁故意放慢语速,

像是在不经意间透露什么秘密似的,又像是在为许予初打气:“其实啊,有时候我都觉得,

你才是那个最懂他,最适合他的人。你们一起长大的经历,别人替代不了。

”许予初的手在林宁掌心里微微一僵,怒意被林宁这几句话冲散了些,

取而代之的是些许迟疑和羞怯,显然这句话戳中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林宁又顺势补上一句:“如果你觉得高老师青睐我,那完全是因为他对专业能力的认可。

如果你对音效感兴趣,我可以教你的,回头我发你一些视频链接和学习资料。

”“谁要你的链接?”许予初语气中带着防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演戏,

女人的直觉是很灵敏的。”林宁还在想着怎么化解许予初对她的芥蒂,

没想到许予初又出言警告:“别以为你自己多么了不起,如果你再不离高师兄远点,

我一定会抓住你的把柄,让你在公司混不下去!”哎,简直油盐不进。林宁心底冷笑,

面上却努力装作无辜又无罪:“啊?在你看来,我真的很处心积虑地向高老师示好吗?

”“废话!”许予初咬牙切齿,“但高师兄是不会喜欢你的,所以,我奉劝你最好识趣点,

免得人没追到,连工作也丢了!”林宁深深地叹了口气,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可你刚才不是说高老师对我很有耐心,也很照顾么?

……难道他真的在追求我?我却没发现?”许予初的脸色更差了,

林宁赶紧火上浇油:“那看来,你的高师兄是真的喜欢上了我呀!这……这可真叫人苦恼呀!

”不等许予初口吐芬芳,林宁立刻装作受困于甜蜜的烦恼,

并向许予初提出请求:“你既然是高老师的‘嫡亲好师妹’,那不妨帮我劝劝他呀?

让他别太……嗯……别太爱了?我只想努力工作,当个勤恳的牛马。

”既然装傻充愣糊弄不过去,林宁就干脆撕开伪装,把戏演足,让许予初知难而退,

免得她往后再三不五时地找麻烦。大概许予初也没想到林宁竟不是个可以任她拿捏的受气包,

气得嘴唇都在发抖,眼见她正要发作,目光却猛地定格在林宁身后。

1. 4 原来如此林宁顺着许予初的视线回头,看见高凌岳站在隔壁控制室,双手插兜,

神情莫测。控制室的监控开着还没关,他显然听了个全须全尾。林宁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玩脱了。空气凝固了。许予初像抓住了天大的证据,隔着玻璃娇嗔:“师兄!她撒谎骗人,

说你在追求她!”高凌岳的目光落在林宁脸上,眼底毫无波澜,看不出情绪。片刻后,

他微微俯身,拿起对讲话筒,语气平静却坚定:“对,我正在努力追求她。

”许予初先是不敢置信地目瞪口呆,接着狠狠剜了林宁一眼,便伤心欲绝地跑了出去。

剩下林宁和高凌岳隔着玻璃对视,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林宁强作镇定,试图找补:“高老师,您这么拿我当挡箭牌对付许小姐,

是不是得请我喝杯奶茶才行?”高凌岳没有移开视线,声音低沉却清晰:“奶茶随时可以喝,

但我没当你是挡箭牌。”林宁的心脏猛地一跳,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脸颊不受控地发烫。

慌乱之下,林宁语无伦次地掩饰:“啊……那个……高老师,这都下午四点多了,

奶茶就……先……先不喝了吧!”林宁几乎是落荒而逃。这之后,

林宁与高凌岳之间的氛围变得微妙,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琴弦,

轻轻一碰就会震颤出不可预料的音符。偶尔不经意的对视也会让林宁慌忙避开,

她不再单独坐高凌岳的车,甚至迎面相逢也会慌不择路地绕开。很奇怪,

林宁明明处心积虑地想靠近他,可当高凌岳主动向她走来,她却本能地后退。幸好,

高凌岳出差了。但工作还得继续,项目进度不能停,沟通依旧频繁。

高凌岳或许是不习惯打字,每次回复都是语音。他的声音低沉、克制,

带着些许旅途中的疲惫和慵懒,却比他任何作品都更具蛊惑性,

轻易就让林宁近乎上瘾地沉溺,忍不住一遍遍回放。像是一个贪恋幻觉的病人,

在理智与欲望之间反复挣扎。不行!林宁,你给我清醒点!林宁在心里警告自己。

他是配音演员,声音本就是他的武器,是精心打磨过的艺术工具,不是为你准备的温柔!

更何况……别忘了你接近他的真正目的!林宁强迫自己只听一遍高凌岳回复的信息,

可脑海中却不断浮现那天他在控制室说那句话时的模样:“对,我正在努力追求她。

”那一刻,他眼底的情绪究竟是什么?是试探,是纵容,还是……真的动了心?

林宁该怎么办?找个合适的机会,直接坦白她的别有用心,

并祈求高凌岳给她一个真诚的答案?还是继续伪装,直到挖掘出真相?

如今这样的局面该如何收场?林宁懊恼又迷惘。高凌岳出差回来前,许予初再次找上林宁。

“林宁,你凭什么觉得我高师兄会喜欢一个寡妇?”许予初讥笑着撕开林宁的伤口。

“你半年前不还在小红书上吊唁亡夫,四个月前还在感慨公婆领养的孩子长得像亡夫?

这会儿就喜欢上别人了?”“你窥探我隐私?”林宁质问,

她庆幸自己向来只在社交平台发布文字内容。“发在社交平台的能叫隐私吗?

”许予初理直气壮。

“那你……”林宁猜到了许予初之前加她微信、给她打电话发短信说些可有可无的事,

其实不过是为了在社交平台上通过‘你可能认识的人’,顺藤摸瓜找到她的账号,

窥视她的生活。林宁故作无所谓地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还真是关心我呢。

”“我只是看不惯你这种绿茶!”许予初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你学师兄在蚂蚁森林种树、穿低饱和度的素色衣物;假装自己也喜欢昆虫标本。

”“就连不吃葱、姜、蒜,喝咖啡要加奶加糖,这些生活细节都照搬不误?

你也真够处心积虑的!”林宁回她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虽然你想象力丰富,

但我个人的习性和隐私,似乎不需要向你解释呢。”许予初翻了个白眼,带着明显的不屑,

接着又神秘兮兮地解锁手机:“那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吧?”许予初把手机屏幕怼到林宁面前,

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得意:“看看!以为我师兄真对你有兴趣?你根本不了解他。

你看看他和谁在一起才开心!”照片上,是年少的高凌岳,手搭着另一个阳光帅气的男生,

两人笑容爽朗灿烂,一看就知道关系匪浅。接着,许予初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

一张熟悉的面孔骤然出现在林宁眼前——是何哲浩。何哲浩搂着高凌岳的肩膀,

手臂肌肉绷紧,像是怕他会跑掉似的,侧头看他时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纵容和笑意,

像极了他曾望向林宁的模样。林宁的血液瞬间冻结,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

忽然之间如同碎玻璃般从记忆深处刺出。何哲浩尤其喜欢林宁穿素色衣物,

他说“像月光下的薄雾,朦胧又温柔。

”他惊讶于林宁的放松休闲方式竟是做昆虫标本;连林宁被纯美式苦到咋舌的狼狈模样,

在他看来都是可爱。更可笑的是,

林宁一直以为何哲浩是足够尊重她才没跟她在婚前发生关系。他选择在蜜月的第一晚死去,

是不是因为已经没有借口再逃避与她的亲昵?

林宁只是一个拙劣的、寄托着何哲浩对他人执念的替身。“原来如此……”林宁喃喃自语,

巨大的眩晕感袭来,她甚至没听清许予初后面又说了什么,只是凭着最后一点力气,

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转身离开。原来,那场差点要了林宁性命的婚姻不过是一场欺诈。

彻夜未眠的第二天早晨,林宁想过立刻马上辞职不干了。也想过直接与高凌岳对质,

问他是不是她亡夫的爱人?或者干脆问他是不是同性恋?

可林宁却边在脑内模拟极端的鱼死网破,边冷静地化好了妆,比平时更早出门,

提前半小时到达了公司。大约是本性难改吧!就像林宁做标本,有次碰到装死的甲虫,

被吓得狂奔鬼叫,也会在冷静后,一丝不苟地好好收尾。

林宁暗下决心:我绝不会像何哲浩那样一死了之!就算要辞职走人,她也得完成眼下的项目,

再干脆利落地离开。1. 5 无法交会连日心力交瘁加上失眠和神经紧绷,

让林宁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意外地在混音室里伏案睡去。醒来时,林宁动了动肩膀,

一件男式西装外套正从她肩头滑落。林宁抓住正滑落外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猛地扭过头,一眼就看见高凌岳正靠在沙发里,一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身上。“高老师……不好意思,我……”林宁慌忙起身,

声音还带着刚醒来的沙哑。高凌岳抬手摘了蓝牙耳机,微微抬眼,

语气低缓却严肃:“项目周期宽裕,进度也很理想,你这样透支自己,把身体熬坏了怎么办?

”林宁没敢看他,低头捏着高凌岳的外套,生硬地转移话题:“您出差顺利吧?

这几天北京的天气好像很不错呢。”高凌岳完全没有被林宁带节奏,他站起身,

语气不容反驳:“收拾下,我送你回家吧。

”林宁怔住:“可是……”“看你那乌青的黑眼圈,是想去熊猫基地兼职吗?

”林宁无奈地苦笑,终究没再推脱,默默收拾好东西,跟着高凌岳上了他的车。

车内灯光昏暗,只余仪表盘的微光。林宁没有说话,高凌岳也沉默着。等红灯时,

高凌岳的视线扫过来,忽然开口:“你最近压力很大吗?”林宁愣住:“什么?

”“眉头一直拧着。”林宁想否认,但意识到自己正蹙着眉,竟也无话可说。

高凌岳没有追问,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很多事情没想象中那么急,也没想象中那么糟,

你不用把神经绷得那么紧。”“你在关心我?”林宁心里忽然腾起一股荒唐的怒意,

被高凌岳一句话牵走情绪的失控感让她恼火,“或者说,你真的打算追我?

”高凌岳笑了:“看来我得表现得更明显点。”“我简直难以相信高老师竟然没有……伴侣?

”林宁语气故意浮夸,“我可是听说你男女通杀,连男性都为你沉迷,你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也没有男朋友?”“噢?”高凌岳语气依旧平淡,目光落在前方路况上,嘴角挂着一丝自嘲,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有魅力。”“您真不知道吗?”“如果你知道的话,

我倒是愿闻其详。”“您跟那位名叫何哲浩的校友,关系非同一般吧?

就连许予初都有你们俩的合影呢!她以为你更喜欢男性,

还以此来提醒我不要对你有非分之想。”林宁将话题引向核心。“那你有吗?

”高凌岳避重就轻。“您希望我有吗?”话刚出口林宁就后悔了,赶紧岔开话题,“其实,

我比较相信你们俩是纯友谊,毕竟你看着就挺直的。”高凌岳苦笑了一下:“直的或弯的,

难道能从外表判断吗?”“不能。”林宁低声说,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尤其像我这种眼瞎的,根本判断不了。

”林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语气泄露了她的隐痛与试探。

高凌岳的语气一如往常地淡然:“我和何哲浩是校友。初次认识是在一次歌唱比赛前,

他骑车撞倒了我。”“好在没骨折,但脚踝肿得厉害,连上课都得拄拐杖。他过意不去,

就挺照顾我。”“后来呢?”林宁问。“后来我们成了朋友,又因为一些分歧,渐渐疏远。

他毕业后,我们就断了联系。”真的只是这样吗?林宁迟疑片刻,

继续试探:“一段友情无疾而终,多少有些可惜。那如果那位何学长的确如传闻中那般,

对你有意,那高老师对……嗯……同性之间的感情怎么看?”高凌岳没有正面回答,

而是讲起了自己的故事:“年少时,很平常的一天,我发小告诉我,他要向我出柜。

”高凌岳顿了一下,眼神略显遥远:“我当时根本不懂什么叫‘出柜’,他白我一眼,

认真地解释给我听。我当时挺懵的,但我还是认真回应他:‘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

这改变不了你是我兄弟的事实。’”“后来有人因此编排我们,甚至孤立他,

但我们一切照旧,一起上下学,一起打球吃饭,即便这些年不常见面,

我们依然是彼此最要好的朋友。”“至于工作后……也有同行向我表白过。

我很感谢他们的欣赏,但无法回应。为了避免误会和给对方不必要的希望,我拒绝得很明确,

之后也保持了距离。”他说完这些,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听起来,

他的回答是真诚且坦荡的。或许何哲浩的确只是单方面的暗恋?林宁思忖片刻,鼓足勇气,

问出了心底的问题:“高老师……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个曾经爱过你,

爱到偏执、病态的人,他……突然离世了。你会为他感到悲伤吗?”高凌岳极轻微地侧过头,

目光短暂地掠过林宁,那眼神深邃如渊,似乎又透出一丝寻求理解的微光。

“生命消逝本就是沉重的。尤其当这个生命,曾以一种强烈到令人窒息的方式存在过。

即使那方式并非你所愿,即使它带来的是纠缠和困扰……但当它骤然归于沉寂,留下的空洞,

并不仅仅是‘消失’那么简单。”“那是一种混杂着遗憾的静默和惋惜。遗憾于有些轨迹,

终究无法交汇,却以最决绝的方式画上了休止符。”高凌岳的声音依然平静,却近乎苍凉,

“所以,会有一种钝痛。不为失去什么,而为存在过的一切,

最终指向的却是无法弥补的遗憾。”他停顿了一会儿,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稳,

和近乎温柔的坚定:“林宁,或许你心里仍有困惑和犹豫。但我需要向你申明的是——此刻,

在我感知的世界里,最清晰、最不容忽视的存在,是你。”“我想靠近这份存在,理解它,

珍视它。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心意。”林宁被他的直白怔住,一时无言以对。

高凌岳也未再开口。车内气氛静谧,只剩窗外斑驳的光影偶尔漫过。随后几天,

高凌岳还真表现得在追求林宁似的,不过他倒没有刻意地进行浪漫宣言或戏剧化的示好,

也没有令人不适的侵扰,只恰到好处地让林宁感知到他在不动声色地关心她、在意她。

但在外人看来,又仿若一切正常的工作流程。简直手段高明!林宁感叹,除了装傻充愣,

她也别无他法。但可恶的是,当高凌岳靠近,当他低沉的声音无意擦过林宁耳畔,

或是那双深邃眼睛带着专注望过来时,甚至是空气里掠过的一丝他身上的清冽气息,

都像带着微小的电流,让林宁的心尖不受控制地一颤。这种纯粹、直接,

脱离理智掌控的身体叛变,让林宁感到羞耻且恼火。

1. 6 感恩戴德林宁告诫自己要清醒些,高凌岳这种“顶级魅魔”,

可不是她能降服或全身而退的存在。下班时段,林宁经常趁高凌岳不注意时开溜。

高凌岳显然是察觉到了,有天,林宁刚保存好工程文件。

高凌岳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走吧,我送你。”不是询问,而是温和的宣告。

林宁下意识脱口拒绝:“不用了,太麻烦。”他闻言,眉梢微挑,

慢悠悠地开口:“老板给的福利,当然要欣然接受,并感恩戴德咯。”他神情坦荡,

又带着点促狭。回旋镖来得真快!没办法,林宁只能老老实实地“感恩戴德”。

大概因为高凌岳情商高,总能聊一些让林宁卸下防备的话题,又或者羞恼也有保质期,

几天后,林宁不再那么紧绷与拘谨,跟他又熟稔起来。

但林宁心中的决定并没有动摇——项目结束,她就辞职走人。至于真相,就任它随风而去吧。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高凌岳一如既往地送林宁回家。快到家时,

他忽然加速后变道:“据说今天有超级满月,我们找个地方看月亮吧?

”林宁扭头瞅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幕,根本不像能看到月亮的样子。

满心疑惑:“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天气也能看到月亮吗?”高凌岳非但不回应林宁,

还轻哼起经典老歌《MoonRiver》。选择性耳聋?还是当林宁是空气?

林宁也懒得搭理他。车子拐了几条街,又开了几十公里,高凌岳才自言自语似的:“这天,

怕是要下雨吧?”接着心虚地瞥了林宁一眼,“不如咱俩一起去吃个宵夜?

”林宁强忍着才没翻白眼!想吃夜宵也不直说,还绕这么远。“您是老板,别说是吃宵夜了,

就算是吃五颜六色的蘑菇宴,那也得舍命相陪啊!”林宁言语浮夸地表示恭敬。

“你这张嘴啊……”高凌岳笑得一脸狡黠,眼角微弯。虽然他擅作主张,但他确实有品味。

那家餐厅藏在城郊的一条旧巷子里,招牌不起眼,菜单也简单,没有花哨的摆盘,

但吃起来竟意外地好吃,林宁一不留神就吃了个十分饱。吃饱喝足,

林宁主动奔赴他的新能源 SUV:“老板,那今天就麻烦您送人送到家喽。

”高凌岳笑着摇头,说:“好!我力争做个懂事的老板。

”可第二次把车开到林宁家小区门口,高凌岳竟找了个路边车位,跟林宁一同下了车。

林宁疑惑地看着他,高凌岳竟一本正经地说他渴了,能不能去林宁家喝杯水?这很反常,

一点都不像他。林宁只好阴阳怪气:“老板,您这是打算考察员工住宿环境吗?

”高凌岳不以为意,笑眯眯地跟着林宁进小区,然后一起搭电梯上楼。林宁心底苦笑,

头一次想跟许予初道个谢,如果不是她那番话刺激自己,

林宁恐怕到现在还把何哲浩的照片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高凌岳进门后倒是落落大方,

顺手将外套挂在玄关衣帽架上,动作自然得仿佛这不是第一次来,而是第无数次。

“喝茶还是喝纯净水?”林宁先给自己倒了杯纯净水。“跟你一样。”高凌岳还算识趣。

“喝水吧。”林宁把杯子递给他。他接过,目光却已经落在客厅角落的玻璃柜里,

“你也喜欢昆虫标本?”林宁点头,语气带着一丝自嘲:“从中学就开始做了,

许予初还以为我模仿你的兴趣爱好呢。”玻璃柜中陈列着几十只蝴蝶、甲虫、螳螂,

翅翼展开,触角纤毫毕现,标签上标注着采集时间、地点和编号。最早的标本,

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高凌岳凑近细看,

眼神认真得像是在研究一件艺术品:“每一只都是凝固的时光。”“对。”林宁说,

“它们原本属于某个季节、某片森林、某种短暂的生命,现在只是静静地躺在这里,被记住。

”林宁差点以为高凌岳是真的口渴,

才跟着自己上楼;直到他忽然指着落地边柜上的古典唱片机问:“这个不能用了吗?

”“早就坏了。”林宁答。“那我等会带回去,修修看。”高凌岳说得轻描淡写,理所应当。

接着,他又瞄准了林宁的老式木质唱片收纳盒,说他挺喜欢的,可不可以送给他。

见林宁点头,高凌岳又说喜欢那个蓝闪蝶标本——那里原本放着何哲浩的遗像,

前几天才被林宁换成了标本。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但高凌岳这种自来熟、扫货式的索要,完全不符合人设。跟鬼附身了一样!

可见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林宁也只能点头答应。好在高凌岳也知足,喝完水就起身告别,

抱着唱片机,带上标本和收纳盒,满意地离开了。他总不能真的是中邪了吧?

高凌岳不是什么高岭之花,但平日里也算个矜贵自持的人,根本不会这么没有边界感。

虽然他的举动某种程度上也显得合情合理,甚至表演自然,但林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高凌岳是有计划的!每一个细节都像是提前铺好路的棋子,落点精准。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念头在林宁心里盘旋不去。就连公司聚餐,林宁都在想高凌岳到底想干嘛,

以至于被许予初阴阳怪气地内涵了好几句,都没察觉。还是高凌岳不动声色地插话,

把话题引向了公司有参与音效制作的热门动画片。

其他同事似乎也察觉到了高凌岳对许予初规劝的意味,有人低头扒饭,有人装作看不见,

还有人偷偷瞄了几眼林宁,又迅速移开视线。林宁尴尬得像是被人从背后轻轻推了一把,

踉跄着掉进了不属于自己的戏台;于是借口上洗手间,逃离众人的注目礼。从洗手间出来,

林宁再次被许予初堵住。许予初笑问:“你猜高师兄要是知道你是个寡妇,会不会更怜惜你?

”林宁学她的口吻:“那你猜,你的高师兄会不会正因为知道我是个寡妇,

所以对我格外怜惜?”“你知道的,像我这种绿茶,最惯用的手段就是装柔弱、扮无辜。

”大概许予初完全没料到林宁这么直白,惊得瞪大了双眼。真好骗!

林宁继续恶心她:“你在公司好好表现哟!以后我真成了你嫂子,

定会在你高师兄面前为你多多美言几句。”“你,你简直臭不要脸!”“对呀,

不要脸才能享受世界,才能……得到你得不到的高师兄呀。”许予初气得快要冒烟。

林宁侧身越过她往包厢走,才懒得继续跟她纠缠。

其实像许予初这种家世、学历、长相都算得上优越的女生,无论去哪里都会有很好的前景,

也必定会有众多追求者。可惜的是,她太早遇见了一个过于惊艳的人。否则,

她何至于在高凌岳身边,充当工具女配似的,努力刷存在感却得不到回应。唉,

钻进牛角尖里了,林宁都替她惋惜。林宁绝不能像她那般执迷于一个注定不属于自己的幻影。

所以,项目快点结束吧!林宁要离高凌岳远一点,越远越好。

1. 7 无地自容进包厢之前,林宁迟疑地停下脚步,

许予初都知道费尽心思挖掘她的隐私。难道自称喜欢她的高凌岳,

就不好奇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吗?他或许正如她讹诈许予初那般,早就知道林宁结过婚,

甚至知道她的亡夫是何哲浩?“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允许我接近,

并向我表白的目的又是什么?”林宁若有所思地走进包厢,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高凌岳身上。

高凌岳感应到似的望向她,他的眼神沉静如水,却又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温度,

像是等待一场暴风雨前的寂静。林宁在这场对视中败下阵来,默默坐回座位。很快,

许予初也跟进了包厢,她依然受欢迎,尤其受异性青睐,高凌岳除外。

与众人的热闹喧嚣形成鲜明对比,林宁安静得像个旁观者。

但许予初比高凌岳还在意林宁的动向。她开始劝酒。林宁也想借酒发疯,

问问高凌岳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所以她完全忽略了高凌岳的眼神,

顺从地接过许予初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担心自己酒醒后会记不清楚,

林宁还悄悄开了录音笔。但她完全没料想,混合酒的威力会来得如此迅猛,

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潮水,把林宁彻底吞没。次日醒来时,林宁只觉得头痛欲裂,

喉咙干得冒烟。晨光从窗帘缝隙里刺进来,照得她睁不开眼。宿醉的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

散在脑子深处。意识像沉在冰冷黏稠的深海里,一点点往上浮,浮得艰难。

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到高凌岳的微信留言:“厨房有解酒茶和早餐,

醒了就先好好休息。我上午有个采访,等中午给你带午饭过来。

”林宁吓得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太急,眼前阵阵发黑,胃也难受得很。

但大脑却瞬间清醒。顾不上这些,林宁像濒死的人寻找救命稻草一样,在她的包里疯狂摸索。

找到了!林宁紧紧抓住那支小巧的录音笔,仿佛握着一枚即将引爆的炸弹。

昨晚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包厢里喧嚣的人声和越来越模糊的视野,之后……一片空白。

林宁忙按了几下播放键才发现它没电了,于是手忙脚乱地找出充电线。

等待充电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指示灯跳成了绿色。林宁深吸一口气,

颤抖着按下了播放键。

杂的背景音:觥筹交错的碰撞声、同事们的谈笑声、许予初尖锐的劝酒声……还有林宁自己,

明显已经大舌头的、拔高的、带着醉醺醺傻笑的声音:“我头好晕,我得回去休息了。

”“那我帮你叫辆车吧?”许予初及时接话,巴不得林宁马上走人。“不用,

我想让高老师送我回去,嘿嘿……高老师开车最稳了,完全没有路怒症。”“林宁,

你太不要脸了吧!”许予初咬牙切齿地低声斥责。“予初。”高凌岳只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声音不高,却像一根线,把即将爆发的情绪轻轻勒住了。“那我先送林宁回去。

”高凌岳顿了一下,又交代,“苏靖、徐杰,你们俩留到最后,等会万一有人喝多了,

记得帮忙叫车之类的,你们自己也注意安全。”“好的,高老师。

”苏靖和徐杰异口同声地应了。这时,

一个黏腻、软塌塌的声音突然插进来:“高……高老师!您真乖,

我现在就封你为全世界最懂事的老板!”说完,林宁嘿嘿笑了几声,小人得志般地开怀。

“切,真醉还是假醉?”许予初不甘心地低声嘀咕。接着是一阵压抑的惊呼和窃笑。

然后就是高凌岳扶着林宁走出餐厅,上了车,边安抚她边跟代驾电话沟通。“高老师,

其实我有很多疑问,还有一些……秘密。”“嗯,每个人都有秘密。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秘密?”“不想。”“为,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你怎么,

怎么能不想知道我的秘密呢?”“因为你喝醉了。”他的语气平稳又克制,“这样不合适。

”“哇哦!高老师,你……不愧是很多人的偶像,真是……太有原则了呢!”“过奖了。

”“呕——”林宁突然干呕了一声。高凌岳似乎也被林宁吓得轻吸了一口凉气。“抱歉呀,

高老师,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有一点点难受。”“嗯。”他应了一声,

语气没有责备,反而透着一点温和,“那你先靠着椅背,我找个袋子以防万一。

”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找声过后,他低声说:“好了,靠着我吧。”“好!

”林宁先是应了一声,又心满意足地“呼——”了一声,好似找了个舒服的支点,

整个人都卸了力气。后来大概是胃里翻腾得厉害,林宁的语气变得绵软无力,

嘴里嘟囔着:“胃里好难受……我能不能先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嗯。

”高凌岳温柔地应答:“睡吧,到家了我叫你。”接着,是很轻微的拍打声,

像在哄一个小孩。几分钟的沉静后,

代驾来了;高凌岳低声交代路线或提醒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接着是汽车启动的轻微震动,

轮胎碾过地面的持续低响传来。太慢了,听完得几个小时。

林宁立刻将录音笔连接到笔记本电脑,把音频文件导入 Adobe Audition。

波形图加载出来后,林宁切换到频谱视图,快速浏览整段录音的波形图,

寻找那些突然升高或下降的部分。戴上蓝牙耳机,音频传来。好似是高凌岳扶着她进屋,

她跌坐在沙发上时的一声哼唧。高凌岳也在旁边坐下,问她是否还难受,口渴不渴。

她却言语轻佻:“高老师,你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嗯?”“呵……气味好好闻哟。

”高凌岳笑了:“没准不是沐浴露的香氛呢?又或者说,这是基因觉得喜欢的人很好闻。

”“哇哦!那你觉得我香吗?”“不香。”“呃?”“一股酒臭味。”“哼!

”林宁显然是生气了。高凌岳大概是凑近嗅了嗅,又说:“仔细闻,还是香的。不过,

你这酒量和酒品都不怎么样,下次,还是不要……”一阵窸窣的衣物摩擦声,

似乎是她在试图靠近高凌岳,而他显然吃惊,“呀——”一声气音短促地泄出。

“嘿嘿……你躲什么呀?过来嘛!让我再亲一口。”“林宁,你喝多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紧绷,“你先坐着休息。”听到这,林宁的脸瞬间烧得通红,

但还是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听。高凌岳问:“你家有蜂蜜吗?”他大概是想给她泡解酒水,

但她阻止了他:“我没喝多!”她任性且不讲理,“你不是要追我吗?追人要有诚意!

你过来!让我再亲一口。”高凌岳轻微地叹息了一声。

她则语调黏糊地继续犯花痴:“高老师,你长得真好看……你说你喜欢我?那你,想睡我吗?

”录音里是窸窣的推搡声,似乎是高凌岳试图拉开距离。而她显然不甘心,

并开始假哭:“你根本就不喜欢!你总是推开我。”高凌岳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沉,

带着明确的警告意味:“林宁!别闹了。”“我没闹!”她像是被激怒了,声音陡然拔高,

“你……你不是真的喜欢我!所以你对我根本没有欲望和冲动。”“你就跟他一样!

是个虚伪的大骗子!否则,你怎么连亲都不亲我?”“林宁,你现在喝醉了,我是喜欢你,

但我不能趁人之危。”录音里瞬间安静了几秒,只剩下布料剧烈摩擦的窸窣声,

可能是林宁突然发力扑过去的动静!紧接着,

是一声极其压抑、仿佛从高凌岳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闷哼:“唔——!”听起来,

混杂着猝不及防的痛楚和绝对的震惊:“放开!林宁!

一声短促而满足的、像偷腥猫似的“唔……”录音里是高凌岳明显变得粗重、紊乱的喘息声,

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布料再次被大力拉扯的声音,伴随着他几乎是咬着牙,

气息不稳地哀求:“乖乖坐好!不许再耍酒疯!”大概是酒精彻底摧毁了她的理智和羞耻心。

也或许,她本就是个安静的疯子,只是平日里隐藏得很好。短暂的安静后,

录音里传来她更离谱、更惊世骇俗的话语,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和……调戏?

“你骗我!”她的声音带着醉后的哭腔,和蛮横无理,“你……你心虚了!你肯定喜欢男的!

不然……不然你证明给我看啊!”下一秒,

录音里传来一声沉闷的、仿佛嘴唇用力碰撞的声音,

伴随着她一声短促而满足的、像偷腥猫似的“唔……”“我……强吻了他?!

还是他终于回吻了我?”林宁的大脑轰的一声彻底空白,血液仿佛全部冲上了头顶,

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但这还不是终点。强吻似乎只是前奏。短暂的混乱和惊呼后,

林宁听到自己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种醉醺醺的、得寸进尺的得意和无耻:“嘿嘿……亲过了。算你有点胆量,但还不够!

”她似乎在喘息,声音黏腻得可怕,“要证明彻底……得,得验货才行!

让我摸摸……”“住手!你坐好,不许乱动!”高凌岳几乎破音的短喝后,又轻声安抚,

“我先去给你倒杯水!”“我不!我偏要……”靠!

林宁几乎是立刻摘下了蓝牙耳机——实在听不下去了。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林宁瘫软在椅子上。脸颊滚烫的羞耻和心底冰冷的绝望交织、撕扯着彼此。接着,

恐惧盖过了巨大的羞耻感;林宁不确定自己是否犯了罪。如果是,那么是猥亵罪?

还是流氓罪?要被送进监狱服刑吗?“让我死吧!”林宁真的无地自容!就在这时,

门铃响了。谁?会不会是高凌岳?1. 8 沉默的墙门铃一声接一声,

林宁在屋内急得团团转,转着转着就想干脆跳窗算了。没脸活了!但林宁总不能真的跳楼,

影响其它住户的心情。只能硬着头皮去开门,林宁先透过猫眼查看。

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快递员装扮的男人。但幸好是外卖员,而不是高凌岳!林宁长舒了一口气,

隔着门说:“放门口就好。”他却语气平静却坚定:“这是高先生交代的,

一定要亲手交到您手上。”没办法,林宁只得把门打开。可就在门缝刚拉开的一瞬,

那名男子猛地一推,直接冲了进来,动作迅猛得像训练有素。“你到底是谁?!”林宁尖叫。

他非但不回答,还一把揪住林宁的手腕,猛地一拽,力气大得几乎把林宁拽翻。“放开我!

”林宁尖叫,死命蹬地,脚跟在地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但他力气太大,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就把林宁往里拖了几步。忽然,他动作稍微慢了下来,似乎试图把林宁往卧室方向拖。

林宁立刻低头弓身,用尽全力朝他下巴撞去!“嘶——!”他吃痛地闷哼一声。

林宁也趁他松手的一瞬,猛地甩开他的钳制,转身就往玄关狂奔!可惜,

林宁再次被他一把拽起。力量的悬殊,让林宁的挣扎显得慌乱又徒劳。但林宁不能坐以待毙!

林宁又一次蓄足了力道,猛地抬脚踹向他胯下。可惜发力角度不对,他也及时躬身闪避,

只踢中了他的大腿外侧。即便如此,他还是因猝不及防松了手。林宁趁他迟疑的一瞬,

猛地甩开钳制,尖叫着扑向大门口。可还是迟了。

脑后劲风袭来;一只手狂暴地揪住林宁后领,狠狠掼倒在地。眩晕中,

林宁看到歹徒狞笑着抡起沉重的黄铜花瓶,带着破风声朝她头颅砸下。但预想的毁灭未至。

林宁惊骇睁眼。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如同钢钳般凭空出现,死死擒住了歹徒抡瓶的手腕。

是高凌岳!高凌岳擒住了歹徒的手腕,架住了那致命的一击!下一秒,

拳头已毫不留情地砸向歹徒的脸!“砰!”一声闷响,

歹徒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一个趔趄,花瓶也脱手坠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操!

”歹徒痛吼一声,恼羞成怒,不退反进,右手成爪,直取高凌岳咽喉,

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动作狠辣凌厉,招招致命。高凌岳侧身闪过,

顺势抓住歹徒手腕,猛地一拽,将他狠狠甩向墙壁!歹徒被狠狠掼砸在墙上的瞬间,

剧痛让他面目扭曲,但他眼中却闪过一丝野兽般的狡诈!他竟借着撞击墙壁的反作用力,

那条没被控制的腿如同毒蝎摆尾,精准无比地反踹向高凌岳的右臂肘关节!“咔嚓!!

”“呃啊!”令人头皮炸裂的骨裂声夹杂着高凌岳压抑不住的一声闷哼。

歹徒也咬紧了后牙槽,暗暗呻吟,但他显然也判断出高凌岳的手臂受伤了,

竟在剧痛中露出一丝狞笑,仿佛窥见了反击的机会。情急之下,林宁抓起沉重的黄铜花瓶,

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后脑狠砸下去!“嗙!”一声闷响,

伴随着砸中硬物的震颤感顺着手臂传来!歹徒眼神阴狠地瞪林宁一眼,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就在这时,高凌岳右腿猛地蹬地,身体借势腾挪,一记狠戾的侧踹精准踢在他后腰处。

歹徒猝不及防地向前扑倒,“咚”的一声钝响,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他顺势一滚,

又快速爬起,喉头发出低沉的嘶吼,如困兽般愤怒,却少了几分威压,只剩下狼狈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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