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绑定“真爱系统”那天,我正给女神送早餐。她头顶的好感度条鲜红刺眼:-99。
我当场崩溃,却听见身后传来提示音。转头看见陌生女孩对我羞涩一笑,
头顶数值是耀眼的100%。还没回过神,系统突然全服公告:“检测到重大漏洞,
部分用户数值异常。”“即将强制修复——”我死死攥住女孩的手:“别走。
”她反手扣住我的腕:“跟我逃,我知道真相。”后来我才明白,负分才是真实。
而那个100%的女孩,是系统最大的bug。 雨点像冰冷的石子,
砸在陈默撑着的廉价塑料伞上,噼啪作响。伞骨早就弯折了一根,歪歪斜斜地耷拉着,
勉强遮住他半个肩膀,另一侧早已被雨水浸透,布料沉沉地贴着皮肤,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他怀里抱着一个保温袋,里面是滚烫的豆浆和刚出炉的灌汤包,
隔着袋子也能感受到那份灼人的温度,与周身冰冷的雨水形成鲜明的、荒谬的对比。这温度,
是他天没亮就爬起来,骑了四十分钟共享单车,穿过半个湿漉漉的城市才买到的。
苏晚晴提过一句,城西那家老字号的味道最好。 手机屏幕在雨幕中亮得刺眼,
锁屏壁纸是苏晚晴的照片——抓拍的,她微微侧着头,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
笑容模糊又遥远。陈默的手指冻得有些僵硬,划开屏幕,点开那个置顶的聊天框。
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十五分:“晚晴,早餐买好了,到你宿舍楼下啦。
外面雨有点大,你下来的时候慢点,别淋着。” 往上翻,几乎全是他的绿色气泡。
长长短短,琐碎又殷勤。 “晚晴,讲座笔记我帮你整理好了,发你邮箱啦。
” “看你朋友圈说想吃草莓蛋糕,我路过那家店给你带了一块,放你楼下了哦。
” “降温了,记得加衣服啊。” 苏晚晴的回复,像吝啬的施舍。一个“嗯”,
一个“哦”,或者干脆是一个系统自带的表情符号。时间间隔也毫无规律,短则几小时,
长则……几天。每次收到那零星的一两个字,陈默的心都会短暂地雀跃一下,
像干渴的沙漠旅人看见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海市蜃楼,明知是假,却仍忍不住燃起微弱的希望。
他固执地守着这份渺茫的希望,整整三年。 雨水顺着伞沿淌下来,流进他的脖颈。
他缩了缩脖子,把保温袋又往怀里紧了紧,仿佛那是唯一的暖源。
目光死死盯着宿舍楼紧闭的单元门,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让他的心猛地提起来。 终于,
那扇沉重的玻璃门被推开一条缝。苏晚晴走了出来,没带伞。她今天穿了条米白色的连衣裙,
外面随意套了件浅咖色的针织开衫,头发松松地挽着,几缕碎发贴在光洁的额角。
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自动隔绝了周遭所有的潮湿和狼狈,像一幅精心构图的雨中画报。
陈默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他几乎是踉跄着迎上去,
笨拙地把伞往她那边倾斜,自己大半个身子瞬间暴露在冰冷的雨幕中。 “晚晴!给,
还热乎的!”他把保温袋递过去,声音带着点淋雨后的沙哑和抑制不住的讨好,
“豆浆没加糖,灌汤包是鲜肉的,小心烫!” 苏晚晴的目光在他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那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像看一件熟悉的、并无惊喜的摆设。她伸手,
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保温袋。 “哦,谢谢。”声音平淡得像一杯放凉的白开水。
她没接伞,也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要往回走,似乎这趟下楼,
只是为了完成一件不得不做的、无关紧要的签收任务。 就在这一刻,
陈默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猛地一跳,一股难以言喻的眩晕感毫无预兆地袭来。
前的一切——冰冷的雨丝、灰色的宿舍楼、苏晚晴转身的米白色背影——都瞬间扭曲、模糊,
视野里炸开一片刺目的、毫无意义的斑斓乱码。
耳边响起一种高频的、尖锐到令人牙酸的蜂鸣,仿佛有无数根细针扎进大脑深处。
他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头,保温袋差点脱手掉落。 眩晕感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几秒。
眼前疯狂闪烁的乱码骤然消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世界重新清晰,
但一切都不同了。 雨还在下,宿舍楼还是那栋宿舍楼,苏晚晴也还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
刚刚转过身。唯一的变化,是视野中多出了无数悬浮的、半透明的……“东西”。
每个人的头顶上方,都悬浮着一个横置的、类似游戏血条的长方形光柱。光柱的颜色各异,
大部分是柔和的浅绿、温暖的淡黄,或者代表中立的灰白。光柱的末端,
无一例外都漂浮着一个清晰的百分比数字。 陈默茫然地转动着僵硬的脖子,
目光扫过视野里的每一个人。 宿舍楼门口刚出来的两个女生,头顶的光柱是柔和的浅绿色,
数字分别是“73%”和“65%”,她们互相看了一眼,
脸上露出惊讶又带着点羞涩的笑容。 一个提着热水瓶匆匆跑过的男生,
头顶是代表友情的淡黄色光柱,“58%”。 宿管阿姨坐在传达室里,
头顶是灰白色的“32%”,她正对着门口一个学生头顶的浅绿光柱啧啧称奇。
陈默的视线最终,不受控制地、死死地钉在了苏晚晴的头顶。 那里,悬浮着一根光柱。
鲜红。 刺目的、浓稠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鲜红色。 那红色是如此纯粹,如此狰狞,
充满了冰冷的警告意味,灼烧着他的视网膜。光柱几乎被这令人窒息的血红完全填满,
只在末端留下微不足道的一丝空白。 而在那血红光柱的尽头,漂浮着一个数字。
一个他以为自己花了眼、或者系统出了错的数字。 -99% 负的? 负九十九?!
陈默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炸了。像有什么东西在他颅内崩断,
发出清脆又绝望的碎裂声。那鲜红的数字像一个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他风雨无阻的早餐,他绞尽脑汁的关怀,
他小心翼翼收藏的每一个笑容和只言片语……他以为自己在靠近,
哪怕只是一毫米、一厘米地靠近。他以为那冰封的外壳下,总该有一丝丝的松动,
一点点被焐热的可能。 原来没有。 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不仅没有焐热她,
他甚至让她……厌恶到了极点?恨到了极点?否则,怎么解释这触目惊心的“-99%”?
保温袋“啪嗒”一声掉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豆浆从没盖紧的杯口溢出来,混着雨水,
蜿蜒成一道浑浊的、带着食物香气的溪流。灌汤包滚了出来,沾满了泥水,
迅速变得冰冷肮脏。 陈默感觉不到雨水的冰冷了,也感觉不到脚边狼藉的早餐。
他像一尊被彻底抽走了灵魂的石像,直挺挺地杵在雨里,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
死死地盯着苏晚晴头顶那片血海般的红和那个冰冷的负号。喉咙里堵着一团又腥又硬的绝望,
噎得他无法呼吸,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那刺目的红和巨大的“-99%”在他脑海里疯狂尖叫。 就在这时,
另一个清脆的提示音突兀地在他身后响起。 “叮!” 这声音很特别,
不同于刚才系统加载时那种尖锐的蜂鸣,也不同于周围其他人发现新奇事物时发出的低呼。
它更像是一种……轻快的、带着某种确认意味的悦耳音符。
像是被这声音从溺毙的深海中猛地拽了一下,陈默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雨幕中,
几步开外,学校便利店窄窄的彩色雨棚下,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孩。 她似乎刚刚从店里出来,
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雨水敲打着雨棚,发出密集的鼓点。她穿着简单的浅蓝色连帽卫衣,
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帆布鞋的边缘沾了点泥水。头发是柔软的栗色,松松地扎了个马尾,
几缕碎发被雨棚边缘吹来的风拂在脸颊边。 她正看着陈默。 不是那种看热闹的打量,
也不是苏晚晴那种带着距离感的漠然。她的眼神很干净,像雨后被洗刷过的天空,
里面清晰地映着陈默此刻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的身影,
还带着一丝……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关切。 她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唇角轻轻抿着,
似乎想说什么,又带着点显而易见的羞涩。 而就在她干净的额头上方,悬浮着一根光柱。
那光芒,是陈默从未见过的、也无法想象的纯粹。 它像初生的太阳,温暖、柔和,
却又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光明力量,明亮得几乎要驱散周遭所有的阴霾和雨水。
光柱本身是饱满的、凝实的,没有任何杂色,纯粹得如同最上等的液态黄金。 光柱的末端,
漂浮着一个数字。
100% 耀眼的、完美的、毫无瑕疵的、令人灵魂都为之震颤的—— 100%!
陈默彻底懵了。大脑彻底宕机,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所有的情绪,
无论是之前的崩溃、绝望、难以置信,
还是此刻看到的这完全打败认知的、如同神迹般的100%,
都像被一只巨大的橡皮擦瞬间抹去。他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视线在两个女孩之间来回切换。 一边是血红的、-99%的苏晚晴,
正皱着眉,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瞥了一眼地上狼藉的早餐和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仿佛在看一团急需被清理的垃圾。 另一边,是便利店雨棚下,那个陌生女孩头顶上,
散发着纯粹温暖光晕的、完美的100%。 巨大的反差像一柄重锤,
狠狠砸在陈默混乱不堪的神经上。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气音,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这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 苏晚晴似乎彻底失去了耐心,
连最后一丝表面的敷衍都懒得维持。她看都没再看陈默一眼,
仿佛地上那摊东西和他这个人一样,都是令人作呕的麻烦。她转身,
米白色的裙角在潮湿的空气中划过一个冷淡的弧度,径直走向宿舍楼门禁。
感应门“嘀”一声打开,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楼道里,
只留下那个刺目的血红色“-99%”的残像,还顽固地灼烧在陈默的视网膜上。 雨,
更大了。 冰冷的雨水毫无遮挡地浇在陈默头上、脸上,顺着发梢、衣领流进身体深处,
带来一阵阵无法抑制的寒颤。保温袋的惨状混在泥水里,
散发着一种食物腐败般的、令人作呕的气息。他像个被遗弃在路边的破布娃娃,浑身湿透,
狼狈不堪。 便利店雨棚下的女孩,却依旧站在那里。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迈开脚步,朝着陈默走了过来。 帆布鞋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她的每一步靠近,
都让陈默头顶那片被苏晚晴的-99%染红的阴霾,被驱散一分。那纯粹的、温暖的光芒,
随着她的靠近,像一轮小小的太阳,逐渐照亮他冰冷绝望的世界。 她走到陈默面前,
没有打伞。雨水很快打湿了她栗色的发梢,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
她微微仰起脸,看着陈默失焦的眼睛,脸上那抹羞涩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
但眼神却异常清澈和坚定。 “你……”她开口,声音清亮,
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力量,穿透哗哗的雨声,“你还好吗?” 陈默的嘴唇动了动,
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冲击和荒谬感让他像个坏掉的复读机。他该说什么?
问她头顶那100%是不是系统出错了?问她是谁?问她为什么要关心一个陌生人?
所有的问题都堵在喉咙口,争先恐后,却一个也冲不出来。 女孩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轻轻叹了口气。她没有追问,也没有试图去扶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任由雨水也淋湿她的肩头。她头顶那100%的光晕,稳定地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暖意。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沉闷、宏大、如同远古巨兽苏醒般的低鸣,
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天地!这声音并非来自某个方向,
而是仿佛从天空、从大地、从四面八方每一个角落同时挤压过来,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令人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权威感。 紧接着,
一个毫无感情起伏、冰冷如同机械合成的宏大声音,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意识深处,
轰然响起!这声音无视距离,无视阻隔,
的听觉神经上: 全球真爱系统Beta v1.0紧急通告: 声音停顿了一瞬,
仿佛在酝酿一个足以打败世界的判决。
核心数据模块检测到重大逻辑漏洞及不可预知的异常干扰。
部分用户所显示的“情感契合度”数值存在严重偏差及不可解释错误。
冰冷的宣告如同雪崩,瞬间冻结了整个世界。雨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校园里此起彼伏的惊呼、议论、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下意识地抬头望天,
脸上写满了惊愕与茫然。 该偏差已导致系统核心稳定性受到严重威胁。
为确保系统主体架构安全及用户最终体验,现启动最高优先级强制修复程序。
修复过程将包含:异常数值强制矫正、数据流回溯、潜在干扰源隔离清除。
警告:修复期间,系统部分功能可能出现短暂冻结或不可用。
请所有用户保持原地不动,避免进行任何高情感波动交互行为,耐心等待系统恢复。
任何试图干扰或逃避修复的行为,将触发系统安全协议。 强制修复程序,即刻启动!
最后四个字,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抗拒的终结意味。 嗡鸣声陡然拔高,
变得更加尖锐、更具压迫感!陈默感觉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开始微微震颤。
周围悬浮在人们头顶的那些五颜六色的好感度光柱,开始剧烈地闪烁、扭曲!
浅绿色的光柱颜色忽深忽浅,
数字在“65%”和“70%”之间疯狂跳动;淡黄色的光柱明灭不定,
灰白色的光柱则变得黯淡模糊…… 整个世界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信号不良的万花筒,
色彩和数字疯狂地扭曲、旋转、撕裂! 陈默惊恐地看向几步之外,那个便利店前的女孩。
她头顶那轮如同小太阳般的、纯粹耀眼的100%光晕,此刻正遭受着最猛烈的冲击!
那温暖的金色光芒像是风中残烛,剧烈地摇曳、明灭,边缘不断崩解出细碎的光点,
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她原本红润的脸颊瞬间失去了血色,眉头紧蹙,
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似乎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无形的痛苦。 “不——!
”陈默的喉咙终于冲破了那团绝望的阻塞,发出一声嘶哑的、几乎不像人声的低吼。
巨大的恐慌像冰冷的铁爪攫住了他的心脏,比看到苏晚晴的-99%时还要强烈百倍!
这抹100%的光,是他在无边黑暗和冰冷中抓到的唯一一根稻草,
是打败他所有认知的唯一证明!如果这光消失了,如果这100%被“修复”掉,
他将重新坠回那个被-99%彻底否定的、绝望的深渊! 他不能失去它!
身体比思维更快。陈默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猛地向前扑去!
冰冷的雨水灌进他的领口也浑然不觉,脚下踩过泥泞的早餐残骸也毫无所察。他唯一的念头,
就是抓住那束正在被系统无情抹杀的光! 他冲到了女孩面前,
在她身体摇晃、几乎要支撑不住倒下的瞬间,伸出冰冷、颤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
死死地、近乎痉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细,皮肤微凉,带着雨水的气息。
被他抓住的瞬间,她似乎轻轻颤了一下。 “别走!”陈默的声音嘶哑破碎,
带着不顾一切的绝望和哀求,
眼睛死死盯着她头顶那疯狂闪烁、随时可能熄灭的100%光晕,“别让它消失!求你了!
” 女孩猛地抬起头。她脸上痛苦的神情还未完全褪去,但那双清澈的眼睛,
却在这一刻爆发出惊人的亮光!那光芒锐利、清醒,甚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决绝,
完全不同于之前的羞涩和关切。 她反手,同样用力地、牢牢地扣住了陈默的手腕!
她的手指纤细却异常有力,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 “跟我逃!”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语速快得像出膛的子弹,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我知道真相!这系统是个陷阱!
他们要‘修复’的,就是像我这样的‘错误’!留在这里,我们都会被‘矫正’掉!” 逃?
陈默的大脑一片空白。逃去哪里?怎么逃?这系统覆盖全球,无处不在!
那冰冷宏大的通告声还在耳边回荡,强制修复的嗡鸣声如同催命符,
整个世界的光柱都在疯狂扭曲闪烁! 他下意识地看向苏晚晴消失的宿舍楼方向。
那扇紧闭的玻璃门后,仿佛还残留着那抹刺目的血红和-99%的冰冷数字。留在这里?
继续面对那个将他彻底否定、视如敝履的世界?继续做那个在雨中捧着冷掉早餐的可怜虫?
不!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愤怒、不甘和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的疯狂力量,
猛地冲垮了他所有的犹豫和恐惧。 “走!”陈默几乎是吼了出来,
反手紧紧握住女孩扣住他手腕的手,仿佛那是连接着生存的唯一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