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九天之上最冷漠的仙尊墨渊，缔下血契，我痛，他亦痛。他却为救白月光，
亲手剜我灵根。当真相揭开，他踏遍三界，跪在我面前，祈求我的原谅。我笑了，
告诉他林微霜已死，如今的我，是魔女夜霜。他为我挡下致命一击，我耗尽本源救他，
只为斩断那可笑的血契。可我最后才发现，这源于三百年前的血色羁绊，早已融入神魂，
不死不休。它成了我的枷锁，也成了他永世的囚笼。01“林微霜，区区凡胎，
也配拥有天生灵根？”冰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扎进我的耳膜。
我被人死死按在诛仙台冰冷的玉石地面上，刺骨的寒气顺着脊椎一路攀升，冻结了我的血液。
眼前，一袭白衣的墨渊仙尊，我爱了三百年的师尊，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那双曾映出过漫天星辰的眸子里，此刻只有化不开的寒冰。暴雨将至，乌云压顶，
狂风卷起他纯白的衣角，猎猎作响，像一面为我送葬的幡。
“师尊……”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最后的乞求。“求你，
不要……”他手中握着一把剔透的玉刀，刀锋上流转着令人心悸的灵光。
那是专门用来剥离灵根的法器——剜灵刃。“清雪需要它。”墨渊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她为救本尊，灵脉尽毁，如今只有你的天生灵根，
能救她的命。”苏清雪。他心尖尖上的人，他捧在手心的白月光。而我呢？
我是那个在他重伤垂死之际，耗尽半生修为，割破心头血，
一寸寸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傻子。可他不知道。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
是“恰好”路过的苏清清。于是，所有的功劳，都成了她的。我死死咬着下唇，
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师尊，救你的人是我！是我啊！”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可声音在呼啸的风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墨渊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随即化为更深的厌恶。“够了，林微霜。”“事到如今，你还要冒领功劳，污蔑清雪？
”他不再给我任何辩解的机会，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剜灵刃。“啊——！
”刀锋刺入后心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硬生生撕裂了。那不是凡间的痛，
是深入骨髓、碾碎神魂的剧痛！我的身体猛地弓起，眼前一片血红，意识在剧痛中沉浮。
我能感觉到，那根与我血脉相连、承载我所有修为与希望的灵根，
正被一寸寸地从我身体里剥离。就在灵根离体的那一刻，我看到墨渊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颤。
他握着玉刀的手，青筋暴起。他的脸色，瞬间白得像纸。我笑了，咳着血，笑得凄厉。
“师尊……好痛啊……你……感觉到了吗？”三百年前，我救他之时，曾以心头血为引，
与他缔下“同感血契”。我的痛，便是他的痛。我所受的一切伤害，
他都会分毫不差地感受到。他大概以为，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是强行剥离灵根的反噬吧。
他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却依旧强撑着，
将那条流光溢彩、还带着我滚烫鲜血的灵根，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温玉盒中。然后，
像丢垃圾一样，将一枚最普通的止血丹扔到我面前。“念在师徒一场，本尊留你一命。
”他转身，决绝地走向早已等在一旁的苏清雪。苏清雪柔弱地靠在他怀里，
怯怯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深处，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怨毒。我趴在血泊里，视线渐渐模糊。
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我清楚地看到，苏清雪那皓白的手腕上，
有一道浅浅的、月牙形的疤痕。那是她为了模仿我，自己划伤的。
而我手腕上那道一模一样的、更深的疤痕，才是在上古秘境中，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时，
被凶兽的毒牙划破的真正印记！我的心，彻底沉入了深渊。他甚至，
连谁是真正的救命恩人都分不清。“师尊，”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轻得像梦呓，
“你可知……同感血契，一旦缔结，生死相随？”墨渊的身形猛地一僵。
他被那剧痛冲击得一阵恍惚，脑海中闪过一个极其模糊的画面：一个少女挡在他身前，
手腕被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可那少女的脸，却是一片模糊。他皱了皱眉，
将这丝异样归结为强行剥离灵根后的神魂动荡。苏清雪在他怀里嘤咛一声，
他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带着她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我彻底失去意识前，眼角瞥见，
我那被鲜血浸透的袖口里，滑落出一枚小小的、毫不起眼的灰色石子。那是我三百年前，
在那个上古秘境中，为他挡下致命一击后，从那凶兽的残骸里找到的唯一战利品。
我一直以为它只是块普通的石头。此刻，它在接触到我流出的心头血后，
竟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缝隙。02意识像是沉在一片冰冷的海水里，无知无觉。
直到一阵钻心的寒意将我唤醒。我发现自己被扔在了一处废弃的冰窟里。
这里是宗门用来惩罚犯错弟子的地方，寒气蚀骨，灵力稀薄，凡人待上一晚就会被活活冻死。
而我，一个失去了灵根的凡人，被扔在了这里自生自灭。后心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但那被生生剜去的空洞，正一下下地抽痛着，提醒我所经历的一切。墨渊，你好狠的心。
我蜷缩在角落，冻得浑身发抖。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洞口的光被一道纤细的身影挡住，来人穿着一身华贵的云锦长裙，外面披着雪白的狐裘，
与这冰窟的破败格格不入。是苏清雪。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胜利者的姿态。
“林师姐，哦不，现在应该叫你林微霜了。”“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
像不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狗？”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似乎很享受我的狼狈，掩着嘴轻笑起来。“你知道吗？师尊已经将你的灵根植入我体内了。
”“天生灵根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我的修为，一日千里呢！”她说着，
指尖燃起一簇金色的火焰，那是只有高阶修士才能催动的“三昧真火”。而这力量，
本该是我的。我的心，又被狠狠刺了一下。与此同时，远在九霄云殿的墨渊，正端坐调息。
他突然一阵心悸，仿佛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让他差点岔了气。他皱起眉，
将这异样归结为替清雪融合灵根时，耗费了太多心神。冰窟里，苏清雪的炫耀还在继续。
“师尊有多疼我，你是不会明白的。”“他为了安抚我，把整个宗门最好的法器、丹药，
全都送到了我的清雪小筑。”她顿了顿，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哦，对了，
还有你娘留给你的那支‘凝神玉簪’，师尊也一并赏给我了，说那玉簪的材质，
正好可以温养我的神魂。”“你！”我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
那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剧烈的情绪波动牵动了伤口，我疼得眼前发黑，
一口血涌了上来。“噗——”鲜血喷在洁白的冰面上，刺目惊心。而千里之外，
正在批阅宗门卷轴的墨渊，毫无征兆地，也跟着喷出了一口鲜血。“仙尊！
”旁边的侍从大惊失色。墨渊摆了摆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满是困惑。他内视己身，
灵脉稳固，毫无异状，这无端而来的剧痛和吐血，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隐隐觉得，这痛感，
似乎是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递而来的。“林微霜……”他不受控制地，轻声念出了这个名字。
冰窟里，苏清雪看到我吐血，笑得更开心了。“啧啧，这就受不了了？林微霜，
你当初救了师尊又如何？你以为师尊爱的是你吗？他爱的，
只是一个‘救命恩人’的身份罢了。谁拥有这个身份，他就会对谁好。”“而现在，
这个身份是我的了。”我看着她得意的嘴脸，忽然笑了，笑得她心里发毛。“苏清雪，
”我声音嘶哑地问，“三百年前，你在上古秘境，
究竟是如何从那头‘噬魂兽’爪下救回师尊的？我娘留下的古籍记载，噬魂兽专食神魂，
非心头血不可破。”苏清雪的脸色瞬间一僵，随即冷笑：“我自有我们苏家的秘法，
你一个凡人懂什么？”“是吗？”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可我还记得，
那噬魂兽的毒牙，会留下一种独特的月牙形疤痕，
伤口处会残留极淡的、只有灵力高强者才能察觉的紫色妖气。”“你的伤口上，可有？
”苏清雪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腕，眼神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慌乱。“疯子！胡言乱语！
”她咒骂一句，再也不敢多待，仓皇地逃离了冰窟。我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心中一片雪亮。她心虚了。替身咒，可以转移功劳和气运，却无法凭空捏造出噬魂兽的妖气。
苏清雪，你的谎言，有破绽！03苏清雪逃走后，冰窟里又恢复了死寂。我蜷缩在地上，
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开始模糊。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时，
一道苍老而虚无的声音，突兀地在我脑海中响起。“小女娃，想报仇吗？”我浑身一震，
警惕地环顾四周。冰窟里空无一人，只有呼啸的寒风。“谁？谁在说话？”“别找了，
老夫就在你身上。”我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前。那枚裂开一道缝隙的灰色石子，
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幽光。“你是……”“老夫乃上古丹神的一缕残魂，
被仇家封印在这‘锁魂石’中，已逾万年。”那声音带着一丝沧桑和疲惫。
“方才你的心头血，唤醒了老夫沉睡的意识。”上古丹神？我心头巨震。
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据说能生死人，肉白骨，炼制的丹药有逆天改命之效！“你想不想，
重新拥有力量？”“想不想，让你那眼盲心瞎的师尊，和你那恶毒的师妹，付出血的代价？
”苍老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我毫不犹豫：“想！”“很好。”丹神残魂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
“老夫可以帮你。帮你重塑灵根，帮你踏上复仇之路。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要答应老夫一个条件。”“什么条件？”“待你将来修为大成，需为老夫重塑金身，
助我复活。”“我答应你！”我咬牙道，“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做！”“有魄力！
”丹神残魂大笑起来。“不过，重塑灵根的过程，比你被剜灵根时，要痛苦百倍。
你可撑得住？”“撑得住。”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点痛，算什么？再痛，
也痛不过被心爱之人亲手背叛。“好！那便开始吧！”随着丹神残魂话音落下，
那枚锁魂石彻底碎裂，化作一道灰色的气流，猛地钻入我的眉心！“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在我体内炸开！我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仿佛被无数烧红的烙铁反复碾过！我的身体像一个被过度充气的气球，随时都可能爆炸！
“守住心神！引气归元！”“这是‘破而后立’，老夫以残存的神力，为你伐毛洗髓，
重铸仙基！”我疼得浑身痉挛，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地面，抠出了十道血痕。与此同时。
九霄云殿。正在用晚膳的墨渊，突然“哐当”一声，手中的玉筷掉落在地。他捂住胸口，
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蜷缩在地上，浑身剧烈地颤抖。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感，
比上次剜灵根时的痛楚，强烈了十倍、百倍！“仙尊！仙尊你怎么了？”“快传药仙！
”整个九霄云殿，乱成一团。苏清雪闻讯赶来，看到墨渊痛到面容扭曲，冷汗浸湿了衣袍，
她吓得花容失色。“师尊！师尊你忍一忍！”她想去扶他，却被墨渊一把挥开。“滚！
”墨渊赤红着双眼，剧痛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林微霜那张苍白而决绝的脸。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剧痛来袭，
他都会想起她？这痛，仿佛是她的。一个荒谬的念头，第一次在他心中升起。
“不……不可能……”墨渊捂着头，痛苦地低吼。“同感血契早已失效……她只是个凡人，
怎么可能让我如此痛苦……”他猛地推开所有人，踉踉跄-跄地冲出大殿，
不顾一切地朝着废弃冰窟的方向飞去。他现在只想确认一件事。他只想去看看她。
他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他冲得太急，撞翻了桌案，
一本他近日反复翻阅的古籍掉落在地，书页散开，正好停在介绍“同感血-契”的那一页。
上面用朱砂笔标注着一行小字：“缔契者，一方身死，另一方……魂飞魄散。
”04当我从地狱般的痛苦中挣扎出来时，天已经亮了。冰窟里的寒气，
再也无法侵入我的身体。我缓缓站起身，内视己身，惊喜地发现，我丹田的位置，
一株小小的、散发着混沌气息的灵根，正在缓缓成形。它不同于我之前的天生灵根，
带着一股霸道而蛮荒的气息。“这是‘混沌灵根’，比你之前的天生灵根，强上百倍。
”丹神残魂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带着一丝虚弱。“老夫的神力也耗得差不多了，接下来，
就要靠你自己了。”我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涌不息的力量，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
“多谢前辈。”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冰窟。是墨渊。
他看起来狼狈不堪，一向整洁的白衣沾染了尘土，发冠也有些歪斜，
脸上还残留着痛苦过后的苍白。他看到我安然无恙地站着，先是一愣，
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微霜，你……”他想上前，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我冰冷陌生的眼神时，脚步又顿住了。我冷冷地看着他，
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墨渊仙尊，大驾光临这等污秽之地，有何贵干？”我的声音沙哑，
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墨渊的身体僵住了。他从未听过我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从前，
我总是怯怯地、满心欢喜地跟在他身后，一声声地唤他“师尊”。
“你……你的伤……”他艰难地开口，目光落在我完好无损的后心。“伤？”我嗤笑一声。
“仙尊不是亲手剜了我的灵根，把我扔在这里等死吗？怎么，现在是想来确认一下，
我死透了没有？”“我不是！”墨渊急切地反驳。“我……”他想说，他昨夜痛不欲生，
他想起了我，他担心我。可这些话，在看到我冰冷的眼神时，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他发现，
我变了。不仅仅是眼神和态度。我的身上，多了一股他从未感受过的、深不可测的气息。
他甚至无法看透我如今的修为。这怎么可能？一个被废了灵根的凡人，一夜之间，
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沙哑地问。我懒得回答他。
我与他之间，早已无话可说。我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站住！
”墨渊闪身拦在我面前，神情复杂。“微霜，跟我回去。以前的事，是我的错。我会补偿你。
”补偿？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补偿我？你拿什么补偿？
你把我三百年的爱意和信任踩在脚下，把我唯一的灵根给了别的女人，
现在一句轻飘飘的‘补偿’，就想抹平一切？”我一步步逼近他，
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墨渊，你听好了。”“从你剜我灵根的那一刻起，我林微霜，
与你恩断义绝！”“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再无瓜葛！
”说完，我绕过他，径直向洞口走去。墨渊呆立在原地，如遭雷击。恩断义绝……这四个字，
像四把尖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一股比昨夜更尖锐的刺痛，猛地袭来。他踉跄一步，
扶住冰冷的石壁，才勉强站稳。他看着我决绝的背影，
心中第一次涌起了滔天的悔意和……恐慌。他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远去，
永远也追不回来了。“不……”他对着我的背影，失神地伸出手，声音嘶哑。“微霜，
别走……别离开我……”我头也不回，只是抬手，一道凌厉的劲风从我指尖弹出，
将洞口一块万斤巨石劈得粉碎。墨渊看着那碎裂的巨石，瞳孔骤缩。他认得那股力量的气息，
不是宗门的任何一种功法，反而……带着一丝上古魔神的霸道。他再低头时，
发现我刚刚站立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用血画成的符文。那符文的形状，
像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他心中巨震，
一个传说中的禁忌功法名字浮现在他脑海——混沌涅槃诀。她，到底变成了什么？
05我离开了冰窟，也离开了那个让我爱了三百年，也恨了三百年的宗门。丹神残魂告诉我，
我体内的混沌灵根需要大量的灵气来滋养，而最好的地方，就是传说中的“万妖谷”。
那里灵气与煞气并存，是所有正道修士的禁地，却是我现在最好的修炼之所。在我离开后，
墨渊在冰窟里站了很久。他反复看着地上那个血色符文，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不，不可能！
清雪那么柔弱善良，怎么会骗他？墨渊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他认为是林微霜临死前的诅咒，
在动摇他的道心。他回到九霄云殿，第一件事不是去查古籍，而是去了苏清雪的清雪小筑。
